第一流氓皇帝 竟让自家的儿媳妇轮流前来侍寝
文人无行,最招骂。其实,无行在某些情景下,也是混事的一种方式,最抢眼的,当属拍马。按说,马屁谁都会拍,用不着上专门学校进修的,但是,老粗拍马,一来拍不到地方,挠不到痒处,二来词汇不够丰富,语言未必训雅,所以,历朝历代,马屁,多半由文人包办。皇帝老儿,无论出身凤子龙孙,还是地痞流氓,只要屁股坐稳了龙椅,需要偃武修文,就用得着文人了。
但是,在那些流氓兮兮,强横霸道浑不论的皇帝手下混事,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拍马高手,有时也难。
唐朝过去是五代,五代第一个皇帝,是梁朝的朱温。此人是五代第一个皇帝,也是中国第一流氓皇帝。打小做流氓的皇帝不止他一个,但是当了皇帝多少会装一装样子,人家不,做了皇帝变本加厉。好色不奇怪,可是人家朱温好得霸道,见到的女人但凡有点姿色,就不放过,不管这女人是谁,老少咸宜。到部下家里作客,上至祖母,下到孙女,一个不饶,连自家的儿媳妇,都要轮流前来侍寝,儿子们也正好借此来争宠。他对于女人,基本原则就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朱温的另一特色是狠,凶残等级的狠。皇帝杀人不奇怪,可是人家朱温杀人,常常没有任何理由,成千上万的人,一不高兴,说杀就杀了。唐朝最后一个皇帝早就是他手中玩物,身边只剩下两百个陪伴击球走马的孩子,这也不行,一个晚上,将这些孩子全部勒死,大坑里埋了。
在这样的流氓皇帝手下混事,武夫尚可,文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有一日他和一群幕僚坐在一棵大柳树下歇息,顺口说了一句,这棵树可以做车轴。半晌没有人接茬,幕僚中有人显然是害怕主子生气,于是顺口说,是啊,是啊,可以做车轴。没想到朱温马上把脸一翻,厉声言道:人说书生喜欢顺口玩人,果然。车轴只能用枣木做,柳树怎么能行?然后对左右喝道:还等什么?!于是武士们饿虎扑食,将刚才搭茬的文人,扫数扑杀。
车轴须用硬杂木做,这是农村人都知道的道理,朱温小时候虽然不好好干活,满世界做二流子,但这点常识是懂的,但是这种农村生活的常识,他身边那些幕僚清客却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主子说鸡蛋是树上结的,谁敢说不是呢?因此,就把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文人真是没活路了。
在此之前,黄巢打进长安,文人墨客已经大为折损,“天街踏碎公卿骨”,里面就有朱温的尊脚,踏剩下的,像点样子,有几分文人骨气的,也都被他老人家一股脑儿捆吧捆吧扔进了黄河,一边扔还一边说,让你们自称清流,现在你们进浊流。扔剩下的,估计不是被吓破了胆,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马屁精,顺口一拍,下场如斯,看来,碰到这样的主子,马屁也不易。
文人也是人,虽然分好坏优劣,但谁都要混饭吃,摊上喜怒无常,流氓透顶的主儿,个把刚直有气节的,士可杀不可辱,自己抹了脖子,当然省事,但是,更多的人没有这个勇气,就算自己有心一死,“奈小妾不肯何?”要活,而且活得好,怎么混?不要认为凡是能拍马屁的都混得好,关键看用人的主子,讲不讲理,这个理,不是真理的理,而是一种说话办事的正常逻辑,就是说,你说鸡蛋树上结的,我说你说的不对,你认为我有理,不处罚我,属于讲理,大家三呼万岁。反过来,我说鸡蛋树上结的,你搭茬说,对,鸡蛋还有把呢,虽然都是胡说八道,但你这么说,我这么接,没事,皆大欢喜,也算你讲理。因为人家因此知道你是正常人,有正常人的逻辑,虽然费点事,总能找到一条应对之道。所以,即使坏到没心肝,文人也没有乐意在朱温这种流氓加武夫手下混的,因为实在太难了,纵使巧宦如神,媚态万方,谀词泉涌,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就没了。
想到这里,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霸道的时代,暴政的年月,文人特别容易变坏,五代期间,朝代换了五茬姓氏,朝臣送往迎来,很少有人能出个像样的主意的,冒死诤谏就更谈不上了,最好的文人兼朝臣,就是冯道,一生圆融,最善保命,为恶不多,为善也谈不上。说实话,那么个环境,那么个时代,很混到冯道这个样子,也就算知足长乐了。无怪乎,人家自称“长乐公”,能活下来,就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