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15年忐忑成就现在的我们 不会解散
从高中就认识的五位好青年,用他们的健康、向上、励志、清新、勤奋,陪伴我们15年。
五月天
五月天
出道15年,五月天兑现着对歌迷的每一个承诺,也始终收获着歌迷们的忠心追随。
鼓手冠佑
冠佑两个女儿
冠佑与妻子
吉他手石头
五月天的舞台魅力非常强大,连凤凰传奇玲花的老公都将他们视为榜样。
主唱阿信说:“我们无论如何不会有解散这个事情的,要活动就一起活动,要休息就一起休息。你是没有办法跟你的兄弟解散的。”
作为演唱会之王,五月天拥有傲人成绩,刚刚在香港落幕的连续7场演唱会,吸引7万观众入场,《诺亚方舟》巡演累计入场观众超过260万人次,收入超过5.5亿人民币,新专辑《第二人生》卖出令人咋舌的25万张,毫无疑问,五月天是华语流行音乐史上最成功的乐队。但即使是梦想贩卖机、青春励志座右铭,即使一批又一批不断成长的歌迷源源不断补充,即使他们的成名之路至今后无来者……出道15年,现实问题依然不可避免地逼近。就像五月天歌曲中两个永恒的问题,来自哪里?去往何处?青春难以永在,他们自有答案。
采写_本刊记者 林楚捺 魏春亮 实习生_刘子瑗 钟旻庭 丁玲
从高中就认识的五位好青年,用他们的健康、向上、励志、清新、勤奋,陪伴我们15年。
五月天
五月天出道15年,五月天兑现着对歌迷的每一个承诺,也始终收获着歌迷们的忠心追随。鼓手冠佑冠佑两个女儿冠佑与妻子吉他手石头五月天的舞台魅力非常强大,连凤凰传奇玲花的老公都将他们视为榜样。
主唱阿信说:“我们无论如何不会有解散这个事情的,要活动就一起活动,要休息就一起休息。你是没有办法跟你的兄弟解散的。”
2014年5月30日,香港红磡体育馆,离零点还差十几分钟。
后台大厅灯火通明,数十位记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待采访。一门之隔的体育馆内,早已是沸腾的荧光棒海洋。这是五月天连续7场红馆演唱会中的最后一场。来自*的这支乐队已经三度安可,然而台下仍不愿就此收尾。最后这一晚,似乎有永无止境的趋势。
好在这只是错觉。几分钟后,在山呼海啸般的安可声中,记者们等来了谢幕。
这场演出几乎是五月天所有演唱会的缩影。这支乐队至今最具话题性的数据是,作为至今唯一登上北京鸟巢10万人体育场连开2场的艺人,光支出就花费数百万。最近四年,演唱会入场观众累计接近260万人次,除了北京、上海、深圳、广州这些一线城市,巡演还覆盖了南宁、泉州等二、三线城市及海外城市,所到之处票仓瞬间清空。经纪人谢芝芬一句“此生无憾”足以说明一切。
从无名高地酒吧到鸟巢 吸引大陆歌迷,用了8年
有一种观点认为,随着数字化、视觉化的发展,单纯靠出唱片就能盈利的模式一去不复返,所以五月天必须做出选择去各地开演唱会。然而五月天经纪人、被圈内人称为“艾姐”的谢芝芬表示:“五月天一开始就是从演唱会来推广音乐的。”第一张专辑发行后一个月,五月天便开了真正意义上破万人的演唱会,从此便一发不可收。
1999年7月7日,五月天第一张创作专辑发行,卖了30万张。将他们从地下乐队带到地上,“可是相对比起来,我们在大陆就花了更多时间让大家认识五月天。”阿信说。初入大陆,五月天与当时活跃的乐队未来脚踏车、Joyside等在当年“摇滚圣地”无名高地酒吧演出,据说台下只有20来个歌迷。而与后来签名一签就是连续20个小时的盛况相比,第一次到大陆,哈尔滨签名会只有十几个人,为了避免活动时间过短,他们就签得慢一点。提起“凄惨”往事,怪兽不以为意:“人很少,反而可以跟他们一个一个说谢谢,聊一聊工作,还有哈尔滨这边是什么样子的,多认识一些当地情况,还蛮有趣的。”
2004年,上海大舞台,首度大陆开唱,虽然票房一般,但有李宗盛和梁静茹担任嘉宾,气氛火爆,唱足3小时;2006年,香港红磡体育馆,开启了和香港的“五月之约”;2007年,上海体育场,8万人为冠佑女儿小玫瑰庆生;2008年,台北中山足球场,10万人齐迎出头天;再到2012年,鸟巢连演两场,10万人场地场场爆满;2014年,登陆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成为第一个于此地开唱的华人乐团……五月天,实现了一个个别人不敢奢望的梦想。
鸟巢演唱会主办方、北京非凡京奇总经理张熠明还记得,2010年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演唱会上,阿信突然雄心大发,对着台下万千观众表示下一场演出目标定在可容纳10万人的鸟巢的时候,“吓得我一哆嗦,而全场报以热烈欢呼作为肯定回应,我只有苦笑着连连摇头。”一年过去,五月天不但成功在鸟巢连开两场演唱会,而且门票几乎卖光,“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五彩票图一天天变成白板,打死我我都不信。”张熠明用这么决绝的句子表达自己的震惊。
关于五月天鸟巢演唱会,张熠明分享了两个小故事。其中一个是,为了让两位从未听过五月天任何一首歌的领导熟悉五月天,张熠明带他们去台北观看小巨蛋演唱会,两位领导从正襟危坐变得摇头晃脑、双腿乱抖,“回京后一周内,他们就和我们签署了几十页厚的合同。”另一个故事是,当时为了给鸟巢演唱会造势,五月天在微博接受网友提问,一个半小时便迎来了203049个提问,打破2011年9月《步步惊心》全体主演微访谈的179297条纪录。张熠明说:“之前,我早和新浪朋友说过会破纪录,他还不以为然。后来看到最终纪录数字,他开心粗暴地给我发了一条十几个字的粗口短信作为祝贺。”
从无名高地到鸟巢,短短1.6公里,五月天走了8年,而能在鸟巢卖光票又加场,且隔年卷土重来,张熠明称之为“奇迹”:“我看目前华语乐坛,可能10年20年甚至50年,如果不出一个奇才或者巨星,很难能打破这个纪录。”
席卷全球的背后 励志+义气+利益均分
虽然被问及成功原因时,他们反复强调自己很幸运,但除去大环境和运气因素,“歌唱爱情、梦想,有着耐听旋律,歌词可以被供奉被摘抄,编曲自成一格,成员之间配合默契,而且主唱还长着一张日系美男子的脸蛋!”——在乐评人邹小樱看来,五月天不红“天理难容”。他们不断给歌迷许诺,又不断兑现,如同一个最守信的布道大师。阿信说:“15年来我们几乎没有一次演出临时取消或推迟。”在瞬息万变的演出市场,这句话抛出来掷地有声。
邹小樱印象最深刻的是五月天第一次来天河体育馆开演唱会,就指着天河体育场说,我们下次要去那个场地开。天河体育馆最大容量是5000人,天河体育场容量8万人。下一次他们就做到了,类似事例不胜枚举。许多资深五迷都能列出一打一打五月天歌曲促使他们追梦成功的励志事例。对歌迷的巨大影响力他们心知肚明,也非常符合他们对自己的期待。“一个好的演唱会,它就是一个布道大会。本来就应该这样子,所有人都是你的信徒。”贝斯手玛莎曾笑言每次演唱会,“很会讲话”的主唱阿信都像在开布道大会,“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情商最高的人,讲话很漂亮,又完整,思绪又清楚”。
关于五月天音乐里鲜明的煽动力,乐评人叶云平曾发表独到见解:“因为唱片销量的下滑,使得五月天把越来越多心力放在演唱会上面。在此中,五月天练就了一身非常会做演唱会的功力,他们非常懂得怎样跟现场观众互动,对歌迷心理的掌握也更加精确,这样会反过来影响他们做专辑,关于作品精确度的把控——即这首歌什么时候会感动你,什么时候应该来这么一下,这就好比看一场制作非常精良的好莱坞电影,剧情很棒,画面特效也很精良。可以说,他们的音乐是一件精准的工艺品。”
而依靠从少年时期一路累积下来的义气和默契,五月天维系关系的方式简洁有效,形成了与松散管理完全相反的紧密凝聚力。在鼓手冠佑看来,一个乐团的成功,保持“人和”的重要性居于所有因素之上。如今整个团队作为相信音乐的股东,不但所占股份完全一致,所有收入也和刚出道时一样,五人均分,从无例外。“收入少一定是一个挑战,因为大家很难维持创作的养分;收入多,大家如果起了一些贪念,那在乐队的成员间会造成矛盾。”阿信的考虑很实际。如何在情分之外维持平衡是所有乐团都要面对的难题,对于年轻乐队而言,实在非常需要智慧。五月天解决分歧的方式是五人沟通,投票决定。而被誉为情感咨询师的玛莎是团体中最活的一例调和剂,要素之一是“不会当场指责,因为那是形成对立的做法。”
争议:伪摇滚? 青春与梦想已经过时?
尽管一路高歌猛进,但问题和压力也一直存在。曾经纷杂却显无谓的摇滚和伪摇滚之争、励志歌曲心灵鸡汤的揶揄,以及青春化歌谱与增长的年龄间日益拉大的反差。外间的解构五月天可以不予置评,然而“青春饭”难以为继,已是不能回避的现实。
五月天的作品是否是摇滚的问题,无法和青春梦想这些五月天关键词划清界限。张熠明把五月天的音乐定位成“青春摇滚”,“剔除了摇滚中一些负面和颓废的东西,加入许多青春和梦想的因素,年轻人会觉得励志向上,家长也同意,同意的方式就是给钱买票嘛。”而乐评人内陆飞鱼则认为五月天之所以存在那么大争议,是因为“他们号称乐队,却和大陆很多乐迷理解的乐队,风格相去甚远。其实还是和摇滚沾点边的,算一点点的流行摇滚和轻摇滚吧。”现在已是音乐策划人的邹小樱则“在商言商”,“五月天是否摇滚这种争议在三四年前已出现过,现在还有人说他们是否伪摇滚,这种行为才叫幼稚。”这个“国内最著名的五月天的粉丝”,2000年左右开始听了一两年的五月天,接触到更厉害的摇滚歌手后,他觉得五月天就是伪摇滚,而如今,他更多地会从同行角度去看:“你说五月天会感动我吗?当然不会,因为他现在所抒发的东西不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向朋友直言,因为五月天他才开始玩乐队、听各种摇滚乐、写乐评、做音乐编辑,“很多乐队觉得他们是伪摇滚,是因为这些乐队连在鸟巢开演唱会的梦想都没有,连做梦的*都没有。”
关于梦想和青春,五月天不为自己辩解。阿信说:“歌曲写出来就是有它的神秘和解读,我们自己不会希望对一首歌曲做过多解释跟定义,我还是希望(它)保持一个比较活泼的生命、活泼的念想,让大家听得各自解读更深。”也许正如网友说的,如果你喜欢他们的音乐,何必在意他们是否摇滚。
随着成员相继成家生子,事业家庭如何平衡,不可避免成为团员重要议题。过去两年间,每周末五月天都在巡演。一场巡演交通通常花费三四天,一周剩下不到一半时间,此外还有代言和音乐制作,他们几乎很少时间陪伴家人。由此引发的一次事件令团长怪兽铭记多年:某次校园巡演,冠佑岳父病重,他只请假让别的鼓手代了一天班。岳父最终不治去世,冠佑也只能低着头在台上继续演出,为的是不让台下观众发现他的眼泪。
迷思和瓶颈也并非全无。5月30日香港最后一场红馆演出,又是怪兽,在全场万名观众面前和盘托出自己刚出道经常做的一个噩梦:接近演出了,才发现吉他没带。等拿到吉他赶紧冲上台,台下已经一片空荡,观众全***了。这或许能侧面反映出他们内心深处关于得失的恐惧和迷思。此外,依阿信所言,创作层面的辛苦在于“90%的时间都是在瓶颈期”。乐评人叶云平也指出现在的五月天音乐里少了早期那些“不受控制”的东西。“尽管它整体变得非常完美,非常精准,控制力也很好,总能在适当时间激起听众情绪,但总是少了那么一点‘意外’”。
他们并非没意识到与年龄俱进的必要性,他们也在寻找更多实现自身转型的可能,资深音乐记者老丁一针见血,“他们一直在讨好年轻粉丝,但近来也在成人化,《入阵曲》等也算是摆脱低龄化,但不会一下子就到位,毕竟低龄化的脑残粉是衣食父母。”
走一步算一步 五月天的DNA能否复制?
五月天的成功,看起来就像是一次次Ctrl+C和Ctrl+V的游戏,而且每一次复制结果都比之前更浓墨重彩。从滚石到相信音乐,赚得盆满钵满的音乐公司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问题是,五月天能否复制?
乐评人内陆飞鱼介绍,但凡在*乐坛获得成功的乐队和艺人,基本上都能在日本找到对照,五月天也不例外,比如像TOKIO、关8、flumpool、Remioromen等乐队,就是日本的五月天。而在网络上,五月天与Coldplay的对比和联系也铺天盖地。那么,五月天成功的DNA是什么?
1998年加入滚石,五月天制作统筹李宗盛说:“大家都不要帮他们忙,他们要写什么就写什么。”阿信至今很清楚地记得这句话,所以,“这15年来,我们没有任何一首歌是公司说一定要写或一定不要写的。”这种培养方式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挑战,迫使五月天不得不一手包办自己的专辑,从加麦克风到接线,每个环节亲历亲为。玛莎说:“那时觉得很浪费时间,可现在觉得,至少我比别人还了解,什么样的麦克风加在什么样的位置,出来的效果是怎样。很多人没有这样的经验和时间去学习这些。”这种宝贵经验,逐渐程序化的后来者难以复制。而且,从“国中”开始,五个人走到一起的原因,被他们称为“最纯粹的友谊”和“喜欢混在一起玩音乐的感觉”。最初相遇没有掺杂利益,成名后五人收入分配也同样有着妥善的方式,最大程度免除利益纷争,又有多年情分作为最厚实的依托,这些都是五月天的成功难以复制的部分。
但事实上,市场已不需要另一个五月天,复制也只是一个伪命题,更多的可能性在于,如今的五月天已经变成多年前的李宗盛——以音乐公司身份,发掘更多乐队,给他们更多*和机会。
至于他们自己,设定的目标是完成10张专辑,转眼已在筹备倒数第2张。10张专辑之后退休?没想那么远。阿信大概算了算,一张专辑筹备2年,再做一次巡演,这样加一加,其实做完10张唱片是五六年后的事了,“走一步算一步。”如果你们走一步不算了怎么办?“我们无论如何不会有解散这个事情的,要活动就一起活动,要休息就一起休息。”阿信肯定地说,“你是没有办法跟你的兄弟解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