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妻子于凤至 此生只为一个人

“夜雨秋灯,梨花海棠相伴老。小楼东风,往事不堪回首了。”媒体用这样的文字赞颂了张赵之间不离不弃的爱情。然而,当所有的人都在钦佩*与赵四小姐几十年如一日的坚贞爱情,所有人都在祝贺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之时,远在纽约的另一个同样守候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却在无望的等待中黯然神伤,她便是*的结发妻子于凤至。

她端庄优雅,爱新觉罗·傅杰夸赞她:“她生就一张很古典的脸,清清秀秀,宛若一枝雨后荷塘里盛开的莲。”而她也真的如一枝白莲花,典雅而高洁,一生为爱付出,一生为爱坚守,纯洁的爱恋不沾染丝毫俗世的尘埃。

于凤至嫁给*那一年仅有17岁,而*也只是一个14岁的“毛头小子”。

那时,他,年少得志,将门之后,是意气风发的东北少帅;她,金枝玉叶,才貌兼备,是“福禄深厚,乃是凤命”的千金小姐。

订下婚约时,所有的人都认为此姻缘是天作之合。初涉人世的女子,对这段奉父母之命成就的婚姻,抱有很多的幻想。

然而,命运兜兜转转,她终究只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爱人。

遇到*,这位叛逆不羁的少年,算是她命运的劫数。

*几乎对于凤至有着本能的反感,主要的原因是这桩婚姻由父母包办。满脑子都是**思想的*,根本不想结这个婚。父亲张作霖承诺:“你的原配必须听我的,你在外面有女人,我可以不管不问。”

果然,一结婚*就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逗留于舞场,寻芳猎艳,不久便成了沈阳交际场合知名的风流少年,他还时常跑到上海、天津的各大舞场跳舞,流连于这些地方。回到家对于凤至则爱理不理,甚至都没有正儿八经地看她一眼。

然而,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儿媳妇,于凤至都是合格的。

于凤至从小就是一个知书明理的人。结婚后,于凤至孝顺、能干的一面就显露出来。她尽心侍奉公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被她处理得井井有条,对下人也从不摆少奶奶架子。对*也毫无怨言,始终是包容和信任。

好在公婆一直对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凡事总想着她这个儿媳妇,这多少给了她一些对婚姻失望的补偿。

*曾问她:“你就没有一点儿脾气吗?”

于凤至摇摇头说:“我比你大3岁,是你姐,哪有姐姐不宠小弟弟的。”

自此,他们以姐弟相称。*依旧沉迷于声乐场所,但是,也许是出于对于凤至的感激与愧疚,他没有给任何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以名分。

于凤至仍然爱着*,那是妻子对丈夫本能的爱。*面对她的付出,会感动,却没有爱情可言。在他心里,于凤至只是他的大姐。

l927年,*结识了日后为世人所熟知的赵四小姐,他们一见钟情,爱得轰轰烈烈,街头小报更是极尽渲染之能事,使这段风流韵事尽人皆知。此时的*忘记了于凤至是他的发妻,世人也都忘记了她的存在,他们只知道*身边有个赵一荻。

面对这些,她没有责怪他,而是默默地把苦涩埋在心底。

1929年冬天,和*在外同居的赵一荻诞下一子。很久都没有回家的*在一个下雪的夜晚突然出现在于凤至面前,嗫嚅地告诉了她这件事。令*意外的是,于凤至脸上没有显示出一丝不快,反而高兴地说这是一件喜事。她的包容让*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那天晚上,于凤至一晚上没合眼,屋外狂风肆虐,风雪交加,屋内的于凤至心里也下了一场大雪,冻结了她对*的所有期待,内心的酸楚湮没了她的整个身心。

第二天早上,她冒着大雪带着随从步行把赵一荻的孩子接到了家里,她要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分。不久,赵一荻也搬进张府,一起生活。于凤至没有失却大家风范,待她如同姐妹,还叮嘱管家多给她一些生活费。

就这样,三个人开始共同生活。于凤至仍然是家中不可替代的女主人,赵一荻没有夫人名分,对外国人称她是*的秘书,对中国人则称其为侍从小姐。

似乎是习惯了隐忍,习惯了退让,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爱。

即使受到伤害,还是一如既往地爱。

如果不是“西安事变”,也许三个人会一直生活下去。“西安事变”不仅改变了*的政治生涯,也改变了他与于凤至和赵一荻的关系。

“西安事变”发生时,于凤至带着子女在英国读书。当她听闻“西安事变”的消息后,立刻为孩子办理了停学手续,从英国赶回来。经蒋介石同意后,她和*一起*在南京凤凰山。于凤至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开导他,她是他的精神支柱,陪他挨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卿名凤至不一般,凤至落到凤凰山,深山古刹多梵语,别有天地非人间。”*中的*,用诗歌道出了对妻子的感激之情。

1940年,于凤至患上了乳腺癌,不得不去国外治病。临行前商议好,由赵四小姐来照顾*的生活。只是,谁都没有料到,这一走,竟成了永别。

*去*后信仰基督教并接受洗礼。根据基督教教规,已婚男人只准有一位夫人。在美国苦等了24年的于凤至知道这一情况后,提笔在离婚协议书上颤颤巍巍地签上了她的名字。

她明白,最美好的爱,是成全。成全了*和赵一荻的爱情佳话,割舍了自己几十年无怨无悔的守候。

于凤至在洛杉矶有一幢别墅,房里的一桌一椅,每件摆设都是严格按照她和*在东北的家放置的。这是她为*和赵一荻准备的礼物,希望*重获*后,和赵四小姐搬到别墅里居住。

1990年,痴痴地等了半个世纪的于凤至在期盼与等待中去世了。于凤至去世那一年,*在赵一荻的陪伴下度过了90岁寿辰。红灯彩烛,把轮椅上少帅苍白的脸映得火红。只是不知,在他的梦里,是否偶尔也会出现她的身影?

一生,那是多么漫长的两个字。

人们惊异于于凤至不可思议的执着,更惊异于这份执着竟可维持一生之久。

她始终陪伴在他的生命里,始终以他觉得合适的身份静静等待。只有时间在渐渐地消逝,不曾消逝的是她对他的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