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晚会其实是一次指鹿为马的测试

公元前208年的一天,大秦帝国咸阳宫,夜未央。一年一度的party正在进行,各种歌舞,各种曲艺,《大秦的制度比罗马帝国好五倍》《咱大秦百姓今个真高兴》《没有秦始皇,就没有秦二世;没有秦二世,就没有金三世》等经典曲目将气氛推向高潮。秦二世胡亥正嗨的时候,丞相赵高牵来一头鹿,说:“这是臣进献给陛下的千里马。”胡亥不傻,大笑说:“你秀逗了吧,这明明是头鹿!”赵高说:“陛下不信可问群臣是鹿还是马?”

惮于赵高权势,群臣有的保持沉默,大多数附和称“马”,只有个别说“鹿”。结果胡亥整糊涂了,众口一词还有错吗?肯定自己错了,赵高牵来的是马。

后来,那些凡是说“鹿”的人都被禁止发言,说“马”的人却可在秦朝的书刊上大肆说马好,“马勒戈壁”好,就是好。

两千多年前的那次晚会,其实是一次指鹿为马的测试。

赵高就是想看看,我就是颠倒黑白了,就是信口雌黄了,你们会怎样?你们敢怎样?测测尔等的忍耐底线,顺我者昌,逆我者嫖娼。

正如《史记•秦始皇本纪》所说:“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

赵高的确高,看起来是愚民,其实是愚上,控制大佬接收的信息,也就控制了大佬。哪怕是秦国历史上最low的一场party,大佬听到、看到却是秦国上下都打一百分。

大佬看到的,都是你想给他看的;大佬听到的,都是你想让他听到的。时间久了,大佬也就成了“大傻”,即使贵为天子,也是冤大头。

当秦国已经遍地烽火,群雄并起的时候,胡亥还蒙在鼓里,认为“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直到赵高准备干掉二世,自己当大佬,胡亥死到临头,才惊恐抓住身旁一个宦官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宦官说:“正因为奴才平时不敢说话,才能活到今天。”尤为可悲的是,很多人在未居高位之前,也都是愚上的高手。一旦成为大佬后,权力却将他变成了“穴居人”,曾经英明神武的人物也变成“只有自己不知道”的冤大头。

辛亥革命爆发后,袁世凯连哄带吓地让清帝退位时,那演技简直出神入化:一边让北洋军暂缓进攻,养革命军以要挟朝廷;一边在扮大清“忠臣”,搞得隆裕太后对近侍说:“袁世凯真是忠臣。”结果逊位诏书一加盖玉玺,袁世凯就再也不理爱新觉罗的孤儿寡母了。

但袁世凯登上权力巅峰后,被信息*的昔日枭雄却对小儿科骗术都失去了辨识能力。1915年,从帝师到乞丐,从政要到妓女,各种各样的请愿团都规劝老袁恢复帝制,认为“中国人素质低不适合共和”。想当“太子”的袁克定更是伪造《顺天时报》,营造社会各界拥戴他老爹称帝的氛围。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但春药用多了也容易让人变得更不中用。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曾被誉为“中国华盛顿”的袁世凯被钉上“窃国大盗”耻辱柱。

伏尔泰说:“历史中既充满了国王的见证,也同样充满了他们的仆从的见证。”在这种历史喜剧中,最清醒的往往不是导演,也不是演员,而是围观群众。大佬们都认为群众是麻木、愚昧的,是不明真相的,但真正眼睛雪亮的恰恰是这些旁观者。“匹夫创共和,孙中山不愧中华先觉;

总统做皇帝,袁项城真乃民国罪人。”

这是袁世凯复辟时,京城一位名叫崔启勋的警官发出的先声――虽然他因此被处决了。

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在说谎,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

作为大佬,一定要明白:指鹿为马的人不是为了愚民,而是为了测试你的智商。我看好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