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的历史影响 编著思想上更为独树一帜
范晔在编著思想上则更类司马迁,他在《班彪列传》中云:“彪、固讥迁,以为是非颇谬于圣人。然其论议常排死节,否正直,而不叙杀身成仁之美,则轻仁义、贱守节愈矣。”批评了班固《汉书》的思想局限。所以,范晔在《后汉书》中,承袭了《史记》中的《滑稽》、《日者》、《龟策》而创制了《独行》、《逸民》、《方术》等类传,并首创了《列女传》以褒美女子中“才行尤高秀者”,打破了以往史书中拘于正统思想而除皇族女性外不为女性立传的禁例等,足见范晔著史书的科学态度和才华胆识,非班固等所能比拟。至于后世史家承袭《列女传》体例而将其内容改为“烈女节妇”传,比范晔的编著思想正统却逊色多了。
范晔所新设置的七个类传,除《党锢列传》以外,对后世史家影响是比较大的。多数类传都为后来的史家所沿袭。从历史编纂学的角度看,范晔所撰的《后汉书》虽比不上司马迁所著《史记》那样,创立纪传体史书的宏规,也没有如班固撰《汉书》那样,建立纪传体断代史的范例。但是在完善纪传体断代史方面,却作出了较大的贡献。这主要表现在类传的设置。《史》、《汉》类传比较少,一方面是社会历史现实反映还没有这主面的需要,另一方面就是史家造作之初,还没有顾及到这些方面。例如刘向在西汉末写了《列女传》,《汉书》为设置这一类传是完全有条件的,而班固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如儒林、文学的分别立传也是有必要的,《汉书》没有分立,到范晔才实现了这一客观需要。从《后汉书》新增了七个类传以后,纪传体史书的类传名目,大体上就齐备了。后来的纪传体史书只在个别传目有所增减外,基本固定下来了。
《后汉书》所以成为不朽的史学名著,也因为它在编撰上取得了很大成功。纪传体是一种综合体裁,在这种体裁中如何统筹全局,详略得当地再现史实,是个很棘手的问题。范晔对全书作了细致的整体规划,对史实进行了认真的剪裁。书中所述史实规避得法,彼此间既有照应,又不重复繁冗,表现出高超的史学技巧。通过他的妙手剪裁,《后汉书》井井有条地叙述了东汉一代的历史兴亡大势,错落有致地描画出东汉一代的社会、民情与人物百态。刘知几称赞《后汉书》“简而且周,疏而不漏”(《史通·补注》),王应麟则说:“史裁如范,千古能有几人?”(王先谦《后汉书集解》引)都充分肯定了他这方面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