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闺蜜怎么聊天?创造女书 载于纸张扇巾上

女书是湖南南部女性创造的一种文字系统。广义上的女书还包括用这种文字书写的作品,以及写有女书的物件。

形式上,95%以上的女书都以诗歌和歌词的形式存在。七个字一句或者五个字一句,可以唱也可以读,载于纸、书、扇、巾之上,涉及婚嫁、祭祀和交友等各种内容。

提到女书,不少人觉得神秘。的确,在过去,这是只有女性才能看懂的文字,连很多著名的语言学家都曾感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江永女书流传于湖南江永县上江圩一带,历史悠久。有人打趣说,女书怕是“闺蜜学”的起源,此话不无道理。

过去,女孩不能上学读书,无论在家中还是在社会上地位都不高。在压抑的环境下,她们聚在一起,有的还结拜为姐妹,一边做女红,一边用这种独特的性别文字唱读和交流。

女书大部分是七言诗体唱本,载于纸、书、扇、巾之上,涉及婚嫁、祭祀和交友等各种内容,有一些作为书信,有一些则作为日记,承载了她们的喜怒哀乐。

有传说,王母娘娘的幺女瑶姬用天书改编成女书;也有人传言,很久以前,上江圩一农妇生下一九斤女婴,取名为九斤姑娘,她天资聪颖,创造了女书。然而,一方面由于“人死书焚”的传统习俗,一方面也因为旧时只能拿着木棍蘸锅灰写字,落后的书写条件导致不易保存,江永女书究竟如何起源,无从得知。

在1931年出版的《湖南各县调查笔记》中有如下记载:“每岁五月,各乡妇女焚香膜拜,持歌扇同声歌唱,以追悼之。其歌扇所书蝇头细字,似蒙古文。全县男子能识此种文字者,余未之见。”

正因为它的神秘,识得女书的人越来越少,女书传统文化亟须传承保护。于是,这种本来专属于女性的文字,向大众开放了,不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到江永县的女书园小岛上,学习这种优美的文字。

女书园四面环水,只有一条摇摇晃晃的吊桥可通达。胡欣是7位女书传人中最年轻的一位,8岁开始接触女书,2001年开始向女书传人胡美月学习,会读、写、唱女书,能织善绣女红作品。在吊桥旁等我们时,她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粗布褂子,沉静淡然。

随她进入园中,绕过照壁,见一所学堂,挑梁很高,黑板嵌在白墙里,木头桌椅摆了好几排。男女老少跟着头发花白的传人老师,咿咿呀呀地学认女书。

“四字女经,教儿聪明,娘边做女,莫出闺门,笑不露齿,坐不摇身,轻言细语,话莫高声。”短短一首诗,可以念出来,更可以唱出来,婉转动听。字里行间,虽还是旧社会对女子的要求,但如今它所传递的意义,早已不如文字本身的价值重大。

那细长的文字,犹如踮着脚尖翩翩起舞的女子。从右至左,左低右高,只有点、竖、斜、弧几种笔画。

女书所记录的语言,是当地的土话。因此,每一个女书文字对应着多个不同、但土话发音相同的汉字。单看一个字,难以得知它代表着哪个汉字,取何意,只有联系上下文,组词成句后,才可辨认。就连当地正在学习女书的姑娘,有时也认不准这些字。这不,手里宣纸上写的是“待人以和为贵”,年轻的姑娘就认成了“大人以和为贵”。

胡欣说,每天闲下来时,她就会拿出毛笔练习女书。她的书法笔迹娟秀,但笔锋很有力道,来园参观的不少人看到她展出的作品都找她求字。

在女书园,学堂并不闲着,每年都有免费的培训班对外开放。但要学习女书不是件易事,因为,如果不懂得当地的方言土话,根本难以入门。

这些女书歌谣和诗篇,翻译成汉字时不押韵,但用当地话说出来,却是韵脚整齐。同行的人不禁感叹,大部分懂得女书的妇女汉语水平都很弱,却能做出这么多押韵的诗句,真了不起。

从过去不被人熟知,到逐渐走入学术界的视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女书,甚至在电影《雪花秘扇》中,都出现了两位女子用女书通信的情景。当然,作为独特的文化现象,女书还将走向世界,传人们到世界各地参加交流。想必,女书字典的出现也指日可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