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中国历史上什么人一生曾当过四次皇帝?

1959年12月4日这一天,气氛非同寻常。在押的300多名伪满和*战犯忐忑不安地坐在抚顺战犯管理所大礼堂中。礼堂*悬挂的“抚顺战犯管理所特赦大会”红色条幅分外醒目。

会场一片寂静,战犯们既激动又紧张,不安地望向谈笑风生的管理人员,他们手中握着的正是特赦名单中。

“爱新觉罗·溥仪!”

原本不停地在心中祈祷的溥仪先是一愣,而后慢慢站起,缓缓地走到主席台前。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特赦通知书,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当溥仪转过身时,人们发现他早已是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一个被特赦的竟然是这个末代皇帝。

其实,溥仪最该感谢的人是*,原本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但*却说:“要放,就先放‘皇帝’,我们*要有这个气魄。”

几天后,溥仪和同一批特赦的狱友们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平生第一次与老百姓们坐在一起,溥仪感到既兴奋又新鲜。新中国是什么样子的?未来的生活又会如何呢?正在他浮想联翩的时候,车上发生的一幕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一个小姑娘突发阑尾炎,女教师坐火车带她赶往沈阳治疗。乘客们纷纷为她们让座,乘务员也连忙打电话请沈阳站的工作人员协助。溥仪在自传《我的前半生》中记录了这感人的一幕,并感叹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在今天也已变成了现实。”

1959年12月9日,溥仪走下了列车,几个兄弟姐妹早在站台上等候多时。

一声“大哥”,让溥仪心中五味杂陈。虽为手足,但在他的前半生中却从来没听到过这个亲切的称呼。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这些弟弟妹妹则是臣服在他脚下的奴才。人生50多年,溥仪第一次体会到了普通人的家庭温暖。

回京不久,*就在全国政协会议室接见了溥仪。*问溥仪:“特赦后有什么打算,想从事哪方面的工作?”溥仪说:“我对医学感兴趣,在战犯管理所的医务所帮过忙,所以我想当个大夫。”

*却不赞成,风趣地说:“你就会改药方,非得给人家治死不可。”听了*的话,大家都笑了。

1960年2月16日,溥仪在*的安排下来到位于香山的中科院下属北京植物园参加劳动。行前,*请统战部常务副部长平杰三转达了几点意见:“下放劳动一年,半天劳动、半天学习,礼拜天可以休息。每两星期回城一次,可以*活动,生活困难另外补助……”

据说,有人曾建议安排溥仪到故宫去劳动,*不同意,他说:“故宫每天那么多游客,如果都来看‘皇上’,怎么办?”作为一国总理,*为溥仪考虑得不可说不细。

对于溥仪的到来,植物园领导非常重视,大家对溥仪的态度也很友好。带着溥仪干活的冀绪英回忆,开始溥仪总是一声不吭,开生活会时也只是闷头作笔记,从不发言。直到很久以后,他的这种拘束感才慢慢消除,开始和同事们熟络起来。

溥仪待人随和,爱跟年轻人开玩笑,拍人肩膀时也特别使劲。卢思聪记得,一次小伙子们逗他讲清宫秘闻,溥仪说自已小时候爱吃春饼,有一回吃多了,两个太监就拎着他的胳膊往地上礅,说是帮他消化。溥仪讲故事时的样子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他自己也跟着畅快地笑起来。卢思聪说,溥仪从不忌讳谈清宫的事,但对日本人他却从来不提。

第一次面对独立生活,溥仪的糊涂和邋遢也给同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植物园研究员董保华记得,有一天傍晚,他突然看见溥仪在自己家周围转悠,一问之下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溥仪晚饭后出门遛弯,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另一位研究员范增兴则经常看到溥仪穿衣服扣错扣子。“我说他,他也不生气,哈哈一笑,说:‘我怎么这么笨啊!’”

不过,溥仪也有发火的时候。植物园附近住着很多旗人,一天,溥仪刚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一些旗人忽然跪倒在他面前,还口称“皇上”!溥仪向同事们讲了这件事,非常生气地说:“解放都这么多年了,还来这一套!”

溥仪对于政治生活的热情,也是旁人无法想象的。1960年11月26日,溥仪随同事们参加了当地的人民代表选举。

那天,溥仪郑重其事地穿上了会见外宾时才穿的中山装,在与同事们一起投选票时,他甚至激动得落泪。事后,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拿到了那张写着‘爱新觉罗·溥仪’的选民证,我觉得把我有生以来的所有珍宝加起来,也没有它贵重。我把选票投入了那个红色票箱,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是世界最富有的人。我和6亿同胞一起,成了这块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主人。”

有人觉得不解,因为选举权在别人眼里太过平常了,但只有溥仪才知道这一张薄薄的选票对他意味着什么,它代表着新社会对他的认可。

一次,在接受外国记者的采访时,溥仪曾幽默地说:“我曾经做了4次皇帝。第一次是3岁时继承先人的皇位;第二次是1917年,张勋在北京复辟,拥戴我做了10天的皇帝。第三次是1932年,日本人在东北把我扶上了伪满洲国皇位;第四次当皇帝是在前年,我成为了*的公民,获得了选举和被选举的全部权利。现在我同其他中国人民一样,是一个‘集体皇帝’。”

1961年初,溥仪结束了在植物园的劳动。之后,溥仪和第一批特赦的7个人被安排到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担任文史专员。

在此期间,溥仪还闹出了不少笑话。溥仪当时住在机关大院东小楼下面的两间房屋内。当时在机关吃饭要换饭票,有一次溥仪来饭堂吃饭,因为他嫌算账太繁琐,就把自己的钱包往窗口一搁,对服务人员讲:“需要多少钱,你们自己拿,需要多少拿多少。”

溥仪在第一次乘坐公共汽车时也发生了一件趣事。那天,溥仪出门乘坐公共汽车,一心秉承“女士优先”的绅士原则,所以在上公共汽车时总是让女同志先上车。

司机以为他不乘车,将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一溜烟儿开走了。溥仪这才着急起来,一边追一边挥手大喊,司机看见了才停下车,让溥仪上来。据说,这是那趟公共汽车营运以来第一次中途停车。

时间一转眼又过了3年,溥仪迎来了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这一年,他的自传《我的前半生》几经修改终于付梓出版,同时他也成为了一名全国政协委员。1964年12月30日,溥仪手持红色封皮、印着烫金字的出席证,出现在全国政协四届一次会议的大厅里,这是他第一次以全国政协委员的身份参加会议。

此时的溥仪已是年近六旬的小老头,他害怕寂寞,爱开玩笑,爱和妻子逛北海、颐和园,最让他愤怒的是别人认为他没有改造好,如果有人将他看作是没有改造好的“皇帝”,他就会拂袖而去。

1967年,溥仪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太多的留恋和向往,临终的前几天,他曾拉着前来探视的朋友的手说:“我不该死得这么快!我还没有多做点儿事……”10月17日,溥仪因肾癌晚期在北京人民医院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