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乙光 少帅*幽禁时最神秘矛盾的军统特务
在*后期的照片中,他的身边除了赵四小姐,最多出现的是一个略有歇顶,文质彬彬的人,他就是“*将军招待所”所长,负责看管这位少帅的军统大特务刘乙光。一九八二年,当刘乙光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人们忽然发现,这位*的黄埔同学,一生似乎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陪伴*度过那三十年的幽禁岁月。
在军统老特务张严佛眼里,他奸诈狡猾,凶狠毒辣,是折磨*的鹰隼。
在大将黄克诚的回忆中,他慷慨豪爽,义薄云天,甚至差一点儿加入了红军。
他到底是什么人?当我们搜寻刘乙光,*将军被囚期间伴随他时间最长的那位“大看守”的真实面目时,似乎会感受到,在历史的冷酷之外,有时还会赋予这个世界一丝温情。
*晚年说:“刘乙光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的恩人。仇人是他看管我,恩人是他救了我的命。”
刘乙光什么时候救过*将军呢?
谈到*将军的幽居生涯,人们所能想象的,便是苦闷与寂寥。实际上,在*被幽禁的岁月里,他的身边曾经发生过许多事情。比如,雪窦寺的遇刺,便是十分惊险的一幕。
这次遇刺,是*的原配夫人于凤至最为闪光的一瞬。
雪窦寺,位于浙江奉化溪口,是*将军失去*后,第一个软禁之地。1937年初,*由南京被秘密转移到蒋介石的家乡奉化溪口,幽禁在雪窦寺。不久,*的原配夫人于凤至也来到溪口,来陪伴*,刺杀,就在此时发生。
行刺者,说起来地位还颇为不低,是蒋介石的堂侄媳袁静枝,她在建国后担任宁波市政协委员期间,曾详细回忆自己刺杀*的前因后果。
袁静枝为何要刺杀*呢?因为其夫蒋孝先为蒋介石身边宪兵第三团团长, 1936年西安事变中因曾指挥宪兵抵抗遭东北军逮捕击毙,故她一直将*视为仇人。从袁自己的讲述和此后各方的反应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她自发的行动。*到达雪窦山之后,袁静枝也寻踪而来。
她曾有两次刺杀*的机会,第一次是在雪窦寺大雄宝殿,因仓促相遇未及动手,第二次则是利用了*每天与于凤至外出散步的机会,于妙高台枪击了*。
袁毕竟是一未经军事训练的知识女性,故第一枪并未命中。就在她准备打第二枪的时候,负责看守*的刘乙光已经朝枪响处扑去。*和于凤至则急忙蹲下隐蔽,吃惊地望着袁静芝被刘乙光抓住,扭了出来,而袁静枝依然拼命挣扎,试图反抗。
这时,于凤至拿出了“大姐”的勇气,毅然站在了*的面前,对袁静枝道:“我是汉卿的妻子,如果你一定要认定汉卿是你的杀夫仇人,那就让我代他一死。”
这一举动让袁静枝和*都感佩不已。袁静枝因此怅然下山,*亦未令人拦阻。后来蒋介石给了袁静枝一笔钱,意在息事宁人,此事遂罢。
耐人寻味的是,尽管于凤至刚强不让须眉,但危急关头冒死扑向刺客的却是刘乙光,是他的舍命一击使袁静枝没来得及开第二枪。
*亲口回忆刘乙光救自己并不仅仅这一次。1941年5月,*在贵州桐梓龙岗山幽禁地感到腹痛,虽服药而无效,当晚疼痛加剧,经随行医生检验确认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此时的少帅早已风光不再,人人都知道蒋介石是深恨*,决心将他长期幽禁了,而且管束极其严格,无命令将其带离幽禁地有掉脑袋的风险。
但刘乙光承担了责任,在不及向重庆请示的情况下,将*急送已迁到贵阳的*医院,由院长沈克飞医生亲自主刀进行了手术。沈克飞回忆当时情况十分危急,入院时*的阑尾已经穿孔并引发腹膜脓肿(后张因此作了第二次手术,并在贵阳住院数月),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挽救了*的生命。因为这件事,*很感激刘乙光,曾对人说:“若刘乙光按部就班地请求待命,拖延了住院手术时间,那就不堪设想了。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看守和囚犯永远是一对矛盾的集合。双方的关系可能是人世间最对立的。但*和刘乙光却有一种奇特的关系,一方面,*和把他看管得密不透风的刘乙光不时发生些大大小小的冲突。
在二二八事变中,双方甚至心照不宣可能你死我活 – 刘乙光奉命情形紧急时击杀*,而*则亦准备在最后关头武装反抗;另一方面,*对刘乙光又有一份理解,晚年记者要他评价刘乙光的时候如是讲:“刘乙光有他的立场,我还是很怀念他的。”“夫妻间相处都会有彼此争吵的时候,何况刘乙光是在做事。再说,他对我也没有什么不好!”
甚至,他的一些评语,还流露出了对刘乙光的一丝欣赏,比如他的清廉。1956年*在日记中写道:“老刘(乙光)谈到二麻子(刘乙光二儿子刘仲璞乳名)即将出国,前拟赠之旅费,心领不受,惟拟借两万元的存单一用,用去作抵,两月后即可交还,余慨然诺之。”1965年刘乙光退休,*这样对他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现在你要走了,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想送给你一笔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儿子出国,要向被看守的人借支票来作申请签证的担保,而且“两月后即可交还”,可见,刘乙光这个军统局少将是真的穷。
然而,刘乙光多年看管*,有人又说他贪渎成性,连宋子文送给*的东西都敢克扣一半,孰真孰假?
*临别的赠款,刘乙光最终是挽拒了。刘仲璞到国外读书很用功,后来成为*著名的海水淡化专家。
一切,都让刘乙光的形象如在五里雾中。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破开历史的迷雾,刘乙光的真容足以吓人一跳,他在1926年便加入了中国*,竟然是“混”进*的!
大概因为从事特务这种特殊的工作,关于刘乙光的所有记录,几乎都充满疑问和争论,比如有人说他担任过蒋介石侍从室的卫队队长,这肯定是拔高了他的地位。一个从未暴露身份的*人去看守副统帅已经惊世骇俗,如果可以混到蒋介石身边做卫队长,*在大陆恐怕连四九年都撑不到。
我们可以断定的是,他原名刘书之,字乙光,是湖南永兴县人,生于1903年,早年聪颖,考入湖南衡阳省立第三师范学校 – 这里也是*在湖南最早展开革命工作的地方,几位主要教员张秋人等都是早期*员。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打上特务标签的人物,最初却是以革命者的形象出现的。在衡阳第三师范期间,刘乙光受到左翼思想的熏陶。此时。有个比他大一岁的兄长给了他重要的人生指点和帮助。这个人就是开国大将黄克诚。黄克诚此时受党组织安排入广州*政治培训班学习,临行前与刘乙光谈心,鼓励他报考黄埔军校。刘乙光对黄克诚很服气,便依嘱而行,1926年秋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政治科,并在北伐战争前加入了中国*。
这一期学员被视为黄埔军校中最有才华的一届。刘乙光的同学中将星如云。*中有*、曾中生、刘志丹、李运昌、段德昌、袁国平,而*中则有谢晋元、张灵甫、胡琏、邱维达、李振西、李弥、文强、阙汉骞,每一个都曾经在历史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如果刘乙光没有去担任看守*的任务,会不会也有一段沙场传奇等待着他呢?
刘乙光也曾从戎作战,在第八军唐生智部参加了北伐战争。不过,唐生智与蒋介石矛盾重重,四一二事变之后其部队中的黄埔生便面临清洗的命运。刘乙光弃职而走,另谋出路,却又没有旅费 – 此人似乎一生对钱缺乏概念。结果,遇到了黄克诚,黄克诚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刘乙光,使他能够度过一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乙光失去了和*组织的联系。不过,没有从任何地方看到他有自首或者叛变的情节,应是属于客观环境造成,当时曾希圣等都曾遇到同样问题,只不过有的人后来找到了党组织,有的人一直也没有找到。
不过,他和*的缘分并没有就此中断。
1929年,黄克诚率领的湘南起义部队遭到挫折,在经过长时间颠沛流离后才和党组织取得联系,奉命到武汉从事地下兵运工作,结果刘乙光给他帮了很大的忙。
当时国共刚刚分家不久,虽然斗争残酷,但双方在对方的阵营中故旧良多的情况并不罕见,给*帮忙的*人也不在少数。但他们通常或者误以为对方已经脱离*,或者装作不知对方身份。而刘乙光的帮助,到了不把前途性命当回事的地步。
至今*的*人谈起国共之争,仍会拿刘乙光的事情当例子,说明*组织纪律性何等之差。盖黄克诚找到他,提到自己希望打入*部队作兵运工作的时候,刘乙光居然会为他伪造了一份文凭和一份作了几年小学教师的履历,使黄克诚顺利进入*嫡系部队第二师的政训处,当了一名少尉科员。要知道当时这个师的政训主任正是*中被认为最大特务头子之一的康泽,黄克诚和刘乙光就在他眼皮底下捣鬼实在不知该让人如何评说。
而更能体现刘乙光个性的是一次黄克诚遇险时的表现。
黄克诚在自述中如是描写当时的情景 – “重新回到武汉不久的一天,我同刘乙光二人上街闲逛,在闹市区突然与刘雄迎面相遇。刘雄是湖南永兴县一个大地主的儿子,黄埔军校第四期学生,曾和我在衡阳省立第三师范同过学。湘南暴动时,刘家曾被暴动农民抄没,刘雄有个兄弟也被杀掉。湘南暴动失败后,刘家便对参加过暴动的农民进行*报复,刘雄更是像一条鹰犬,到处捕杀*员……我的情况刘雄完全清楚,也是他日夜搜捕的目标之一。这次我和他迎面相遇,已来不及躲避。乘刘雄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来了个先发制人,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装作很亲热的样子说道:“啊!老朋友,多年不见了,一向可好!”我一边说着话,一边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他出其不意,弄得他膛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想抽开手,我更加用力地攥住,使他不得不就地站住听我讲话。说完,未等他开口,我便一松手快步钻进大街上的人群中去。这时,刘乙光又拉住他的手,继续缠住他讲话,问长问短,使他一时难以脱身。这样,我才得以跑脱。“
说来似乎是一个颇为戏剧性的画面,但在那个血腥的时代,刘乙光这样做实际承担了可能牺牲性命前途的风险。这倒和他在*遇险时敢于拍板,自作主张的特点十分吻合。
但,作为一个*人看守的刘乙光,又是一个十分认真谨慎的人。刘乙光和黄克诚分手的时候,曾讲过可能去参加红军,但最终没有去。黄克诚大将至死不知这位小兄弟后来的命运,曾为他嗟叹不已。或许因为政治思想发生改变,刘乙光最终还是跟了*,并一度负责看守军统中犯了“家法”的特务们。或许因为他有*人的认真劲儿,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于是被分配了看管*的任务。在这一期间,他恪尽职守,和*曾多次为了活动范围,书信检查等发生冲突。
而与此同时,*的幽禁生涯,又有着完全不同于囚徒的异样色彩。
根据现在披露的可靠史料,*在与世隔绝的年代里,有着这样意想不到的生活 –
他可以订报纸和期刊,虽然由于需要预先审查的原因,很多不能按时到达,但早晚还是会来,以至于他可以从香港报纸上读到北京政治协商会议的消息,并对出席人员的名单作自己的分析。
他依然拥有自己的财富,并可以用自己的钱令刘乙光去外面给他买所需的东西,比如1942年让刘乙光去贵阳买来《鲁迅全集》看。
他可以带着特务们去打猎,可以访名剎、寻胜迹,爬山游水、打猎、照相、钓鱼、打麻将、修浴室、建网球场,在去*之前还有自己在东北军时代使用的副官和保姆。
他有收音机,直到1956年,蒋介石警告*,不得收听*广播。看来,这之前他应该是听了的。
他的膳食在去*之前是颇为精美的,即便在颠沛流离买不到东西的情况下,刘乙光也会设法每天给少帅炖一只鸡。
他到达*的前期,因为中原鼎革和二二六事变的影响情况比较窘迫,但时局稳定后*反而更多一些,他甚至可以到台北逛旧书店,给蒋经国赠书邮去。
他能够参加贵州省主席吴鼎昌的诗会,也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接见一些宾客,其中包括张学思这样的亲人,莫德惠这样的故旧,也有汪精卫这样的政客。
他自己没有*,但他身边的赵四小姐每年可回美国一次。甚至赵四小姐的情敌蒋四小姐也曾经看望过*。
他有自卫武器,愤懑时曾持枪对门外的百年老树连续射击以示不满。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老树如今成了旅游风景。
他每天都可以洗热水澡,白天在一定范围内散步,游览,到庙里题诗。在山区为了给他洗澡,刘乙光会雇佣专门的挑水人员。
大概古今中外软禁的人里面,这都是十分罕见的。刘乙光这个压力重重的看守任务,作得也极有特色,显示出他的能力。
一方面,他严格地按照要求剥夺*的*,比如在苏仙岭期间,*到县城洗澡,被驻防的东北军军官认出,刘乙光立即毫不迟疑地安排转移;另一方面,他又在职权范围内尽量给*以方便。甚至,当张的情绪实在不稳时,会急报戴笠等设法解决(戴的做法是或者自己来看望,或者请东北故旧去拜访*,效果良好)。
换句话说,他既是在看守,也是在服务,有的时候,他所能容忍的限度甚至让人惊奇。
比如,刘乙光怕*闷出病来不好交差,会千方百计安排他出去走走甚至去逛街,倒是*很乏这样的心情。特务们还设法和*打麻将消磨时间,后来发现张很看重输赢,技术又不高,于是改下象棋。在苏仙岭时代,一次*上街理发,理发的是个十几岁,十分聪明伶俐又有点儿麻子的小姑娘,很讨*喜欢。于是,以后他一烦闷特务便提议理发,把这女孩子请上山来给他理,也跟着玩牌,看他打球,于是少帅便可暂解心结,而理发费便加几倍给出。*学唱京戏,叫特务给拉胡琴……
刘乙光的形象,依然矛盾得很。
只不过,《琅琊榜》中梅常苏说:“人都是矛盾的,不是非黑即白,一分为二。”正是这种矛盾,让我们于历史的夹缝中,感受到一丝属于人的味道。
对一个失势少帅照顾到如此程度,刘乙光当然不是圣人,甚至某种程度他好像还有儿势利。至少,前期他善待*的初衷,是和戴笠的吩咐,以及宋美龄宋子文等的叮嘱有很大关系。少帅虽然失势,但他的这班朋友依然很讲义气,刘乙光一个也得罪不起。
这期间可见刘乙光对*至少表面上毕恭毕敬,倒是*因为虎落平阳,心情悲愤经常拿刘乙光出气,把该对蒋介石撒的气出在了刘乙光身上。
刘乙光也是人,所以到了1946年戴笠撞山身死,蒋介石因内战失利迁怒*愈深,他对*的态度,也有过一段转劣时光。虽然时人的回忆或受政治影响,但他这段时间对*的态度不甚好,是很多人都讲过的,当不是空穴来风。*亦曾斥责:“还叫什么副座,干脆当我犯人算了!。”
难得的是,这时候的刘乙光,还有一条底线。也正是这条底线,让*后来回忆他的时候,总是染着一丝温情。
二二八事变之时,*等被困于*新竹温泉,刘乙光奉命必要时杀掉*。局势一日数惊。然此时在几乎绝粮的情况下,却有一个记录 – 保证*每天能够吃上米饭,宪兵特务吃红薯,而刘乙光的妻子和孩子因为没有吃的,“饿得骂娘”。
我想,双方如果真发展到最后不得不兵戎相见的时候,心中一定都不是以对方个人为敌的。
意外的是,随着时光的推移,两人的关系又一次转好。以至于他们相处的最后几年,*的日记中经常出现“老刘”为他可能获释欢喜不已,遇到他耍犟脾气的时候“苦劝” – 这种苦劝常使*避免不可知之祸事,或与莫德惠等老友发生不该发生的误会。过后,*会感慨“老刘好意可感也”。
两家的关系亦让人意想不到的亲密。刘乙光长子刘伯涵当时在海军服役,这样写道:“我妹妹则与四小姐特別亲,四小姐待她比母亲还好,她一回來就与四小姐到房中喁喁私語。她常接到四小姐送的东西,恩情终身难忘。张先生幽默开朗,我們在西子湾的时候,他会在院中挂个大西瓜,叫我回家來吃。我那时已在海军军校四十三年班毕业,派在巡防舰上服务,老总统来西子湾时我们就要锚泊外海警戒。我们住在石觉那栋半山上的房子,我在船上用望远镜就可看到院宅中的西瓜。”
我想,那是度尽余劫之后,两个幸存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那一刻,亦悟到*将军的了不起之处。
被囚之日日增,我们可以注意到*的举动出现了很大变化。虽然“多口,快心,任性”的性格不改,但开始尽量不再让看守他的刘乙光为难。比如,他去打猎,明白自己持枪刘乙光会担心自杀,便只捡拾猎物不做射杀者;再比如,他会注意和看守们打牌少输少赢 --多输会被认为别有用心,多赢特务们不高兴;再比如,他给检查信件的特务*宜起外号“黄娘子”……
*将军幽囚的三十年时光,刘乙光何尝不是共同的囚人?一是求生之虎,一是守丘之狐,但其实他们的利益也有一致的地方 – 幽囚*的局面无法改变,刘乙光亦无期待张早死以交差的狠毒。他们的共同底线,是平安地度过这难熬的岁月。
去*后,蒋介石第一次见*,开口便是:“你的头秃了。”
刘乙光现存照片上,也是和*将军一样歇顶的。
三十年,人生美好的时光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度过,共同消磨雄心,一起发白齿落,这已经不仅仅是囚者与看守,而有了一种生死相依的味道。我想没有谁认真关注*身边那个灰色的影子,只有刘乙光明白,自己的青春,是和着*将军的壮志付水东流。两个人的晚年重叠在一起,政治的色彩早已淡去,有的,大约只有同声的晨钟暮鼓。
刘乙光的儿子刘伯涵这样谈到那段岁月,或许,正适合做本文的结尾
“在感情上,我们是偏袒着张先生的,对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們都很关心,因为我們有着很深的感情。我们弟妹对张先生都很尊敬,因为他以前把我們当一家人看,对我们很好,我们也一直视他为父执。在那些深山僻壤中,只有我们这家小孩,他对我们好也是自然的。那段时光也是我们全家最值得回忆的岁月,张先生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想起我父亲就想到张先生。张先生的历史功过自有定论,但他的爱国心都是绝对值得肯定的,我们永远记得那山中的*。”
刘乙光死去的时候十分寂寥,蒋经国之外,只有*和赵四小姐来吊唁。我想,这对他来说,已是足够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