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的荒淫生活:周佛海金屋藏娇 陈公博吸鸦片

落水做汉奸的,老实说来,哪里是为了谋求和平或是为了救国。

一般小汉奸们,生活并不宽裕,大汉奸们就阔气了,一部分人喜欢赌,赌的进出数目都是骇人听闻,本来上海有几个出名的豪赌客,人数不多,但是汉奸们豪赌就不同了,他们用老法币或储备票来赌,还算是小儿科,夜夜总有几处地方都是用美钞来赌,后来爽性用黄金来赌,以大条(黄金十两)、小黄鱼(黄金一两)为赌注,一夜间的输赢,动辄讲几百两,甚至上千两,这种赌的场面,当然不是在普通旅馆中,而是在专门为这班人而设的俱乐部中。

这种俱乐部,有些有名称,有些以门牌号码为标记,别处限制用电,独有他们夜夜灯光通明,如同白昼。

我的岳父家住在法租界巨泼来斯路(今安福路),在这条路中段就有一座豪华的花园洋房,门口停着不少豪华的大汽车,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座住宅胜利后成为上海市市长吴国桢的官邸)因为这时上海的私家车已经很少,何以这里有这么多的车辆?别人就说,这是大赌客潘三省的住宅,潘以做内河轮渡起家,在沦陷期中勾结了日本人,日本人特许他在上海公共租界戈登路口开设一家赌场,里面的规模,比旧时福煦路(今延安中路)181号还要大。这家赌场是公开营业的,凡是市民都可以进去,这里面摇骰子、派扑克牌以及拨轮盘等,应有尽有,职员一部分是年轻的女性,有几个后来成为交际花和电影明星。

潘三省因经营赌场,积储了不少作孽钱,又在巨泼来斯路自置住宅,成为一个不公开的俱乐部,是专门用来招待日方和大汉奸的,里面设有一座戏台,时时邀请评剧、申曲、越剧、评弹等轮流演唱娱宾。潘的妻子王吉即曾在这台上和程继仙演《贩马记》。顾竹轩从北平请了李少春来上海,尚未登台,潘先要李少春演《战太平》,那是李少春北上拜余叔岩的代表作,顾竹轩起先不肯,但一听潘三省是招待周佛海的,哪里敢违拗,其实周佛海爱看的戏,是筱玲红演的《打花鼓》,等李少春演《战太平》的时候,周佛海早已拥了筱玲红进入密室了。潘三省家里同时还供应若干美貌女子,只要有什么中日权贵赴宴,潘三省便向各舞场选召著名红舞女到他家里来陪客人,这些舞女,每来一次,可以收入一大沓钞票,因此舞场兴起一种风气,认为得潘公馆之召是有面子的事,这笔浩大的开支,完全出于潘三省的私囊,客人可以不花分文。

这个不公开的俱乐部中,不但有中西厨房,并且还特设日本厨房。日本人最高兴到这种地方,三杯酒落肚,就动手动脚,丑态毕露,原来狰狞的面目,也一变而为小丑模样,而且必定会拍掌唱歌,每个人都吃到七颠八倒,这时早把所谓皇军的“尊严”抛入九霄云外,这般的宴会,时时通宵达旦,不以为奇。

潘三省为了讨好日本人,还提供具备各式装置的小房间,有些是设有鸦片烟榻,有些是榻榻米,有些特备席梦思床,这些房间作什么用途呢?明眼人也不必细说了。

大汉奸们也在招待之列,所以由南京来的什么部长、什么院长,只要一到上海,潘三省就专车迎迓,接到他的私家俱乐部去。如周佛海玩弄女性向来是老手,但是他怕老婆,从来不敢纳妾,但在潘三省的撮合之下,他居然将筱玲红藏之金屋,后来他家庭间为此闹得天翻地覆,成为敌伪时期一件十分轰动的桃色新闻。

陈公博会写一手革命性的好文章,以前我对他的“革命评论”很是倾慕,向来认为他是一个学者,自从他做了伪府的上海市市长之后,情妇不少,大有醇酒妇人之意。曾经有一位发表“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也”言论的著名女作家和陈公博有染,陈设法配给她很多白报纸,作家坐在满载白报纸的卡车上招摇过市,顾盼自喜,文化界一时传为笑谈。还有一位著名的电影明星,也成了陈的情妇。最后陈又染上了鸦片嗜好,烟量之大,高人一等,敌伪收尾几年,陈公博的私生活简直是荒淫无度。

汪*中大部分人过着这种荒淫无度的生活,这时代就产生了不少以交际为名,暗中操着皮肉生涯的女人,个个名气大得很。至于评剧界的坤伶,更是奇货可居,这是上海向所未有的怪现象,潘三省即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始作俑者。

汪派这么多的汉奸,后来枪毙的枪毙,入狱的入狱,很少人得到善终,如潘三省后来居然逃到香港,大家总以为他拥有巨赀,可以终老,谁知他已床头金尽,仅带来少数的钱,所有妻妾,早已先后下堂,他孑然一身,住在铜锣湾华都饭店。起初住一间大房,不久就换了一问中型的房间,最后竟搬到一间很小的房间,是由一间工人房改装的,生活越来越紧张。当时要是急病而死,倒也死得干脆,谁知道他却跌了一跤,成为小中风,从此一手一脚动弹不得。这种病本来就不容易医好,而且他一发再发,卧在床上,很少人去探望他。我初来香港,住在铜锣湾舒潦涛街叔父王一吾家中,他是一位外汇掮客,认识的人很多,与潘三省也是老友,他常拉着我去替潘诊病,我一看潘的情况,血压奇高,而且在这种凄苦的环境中更是不利。后来,潘三省就死在华都饭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