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如何在六宫粉黛中脱颖而出?揭慈禧获宠之路

后宫争宠之战历来波谲云诡,风云突变。咸丰帝好色又多情,后宫佳丽无数,却无固宠,后宫人人自危,夺宠之争更加激烈。后宫等级森严,皇后之下还有一个皇贵妃,两个贵妃,四个妃子,六位嫔,贵人、常在、答应无定数。慈禧要在六宫粉黛中脱颖而出,美貌和智慧不可或缺。

后人见到的慈禧照片往往干瘪皱巴、难以入目,但这些照片都是慈禧年近七十岁时留下的,二八年华的慈禧却美艳动人。试想好色而大权独揽的咸丰帝又不是雄才伟略的齐宣王,怎么可能像齐宣王一样勉为其难去宠幸只有智谋、没有美貌的钟无盐?

慈禧少女时期,每次出外游玩时,见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侧目,都说她就像天仙下凡一样漂亮迷人。慈禧晚年常常炫耀说,年轻时宫里人都说她长得漂亮,大家都忌妒她。做过慈禧近两年女侍官的德龄,在她的书中如此描绘慈禧的外貌:“太后当伊在妙龄时,真是一位风姿绰约、明媚鲜明的少女,这是宫中人所时常称道的;就是伊在渐渐给年华所排挤,入于老境之后,也还依旧保留着好几分动人的姿色咧!”

美国女画家卡尔,光绪三十年(1904)八月入宫为慈禧画像,与慈禧朝夕相处九个月,将自己的亲见亲历,记录于《慈禧写照记》中。在书中她写道:“我看眼前这位皇太后,乃是一位极美丽极和善的妇人,猜度其年龄,至多不过四十岁(其实慈禧已年近七旬),而且其性情佳丽姣好,使人一见便生喜悦之情。”“慈禧太后身体各部分极为相称,美丽的面容,与其柔嫩修美的手、苗条的身材和乌黑光亮的头发,和谐地组合在一起,相得益彰。太后广额丰颐,明眸隆准,眉目如画,口唇宽度恰与鼻宽相称。虽然其下颔极为广阔,但丝毫不显顽强的态势。耳轮平整,牙齿洁白得如同编贝。嫣然一笑,姿态横生,令人自然欣悦。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已享六十九岁的大寿,平心揣测,当为一位四十岁的美丽中年妇女而已”。

慈禧为何能在六宫粉黛中脱颖而出?

西方作家I·T·赫德兰在《一个美国人眼中的慈禧太后》一书中写道:

慈禧太后身高中等偏低,但她穿的鞋鞋跟很高,有的高达六英寸,再加上她穿的满族式服装,从双肩垂落下来,所有这些使她看上去浑身透露着帝王气度……她的体形非常完美,走起路来步履轻快,体态优雅,而且单从身体外表来看,她的的确确是一个魅力非凡的女人,与她皇太后的身份非常相称。

她的容貌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她精力充沛,充满活力,十分令人愉快。她的肤色稍带橄榄色,黑黑的睫毛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眸,这让她的脸颊光彩照人。在她漆黑的双眸里,时而带着微笑,时而闪过一丝愤怒。

但受封为兰贵人以后,慈禧并没有成为独宠专房的后宫嫔妃,竞争压力依然极大。后宫与慈禧争宠的仍有不少,以娇丽温顺获宠的云嫔、以柔媚著称的丽贵人和以姿容取胜的玫常在同样深受咸丰帝的宠爱。云嫔武佳氏是咸丰帝称帝前的宠妾,姿容超群,是一朵温顺如水的解语花,与咸丰帝情谊深厚,咸丰称帝后对她宠眷不衰。丽贵人、玫常在和慈禧同年选秀进宫。丽贵人艳若桃子,病如西子,最爱撒娇弄嗔,娇媚时柔若无骨,嗔痴时玉骨铮铮,自选秀入宫以来,是咸丰帝的最爱;玫常在徐桂氏因出身低微,颇有心计,总能带给咸丰帝新鲜和刺激,不久把她晋升为贵人,但她妒忌心重,因而咸丰帝对这位精灵古怪的美人总是又爱又恨。

慈禧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将自己装扮得娇俏可人,宫中内外都薰香缭绕,每晚她希望看到敬事房的太监走入她的房间,给她带来侍寝的好消息,但大多时候,皇帝实在是分身乏术,她只能伫立窗前,听丽贵人或玫常在宫中的莺歌燕舞,暗自垂泪到天亮。如果他偶有临幸,她便心花怒放,使尽浑身解数,让他感受她的渴望和热情。可皇帝真的太忙,她也厌倦了这种反反复复的失望,她需要的是独宠。环视后宫,慈禧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娇媚的,如果要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必要时要出手又快又狠,有时还要学会等待机会的垂怜。

慈禧在残酷的后宫竞争中,渐渐变得冷静和成熟。她开始听从宫人建议,每日饮“驻香露”,使自己渐渐玉体溢香;她听从御医建议,用鸡蛋清敷面,让皮肤柔软有弹性;她让近侍从宫外采来人奶,天天用人奶沐浴,不久后通体细滑白嫩,肌肤宛如初生婴儿;用宫中特制的玉容散化妆,使面容珠圆玉润;她还偏爱中国的各种养生秘方。由于保养有方,二十出头的慈禧少了刚入宫时的那份青涩,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风韵和妩媚。

在不断提升女性魅力的同时,这位刚离开长辈庇护的女孩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竞争能力。她是天生的翻云覆雨手,在这小小的后宫里,她潜在的政治才能得到充分的练习机会。她发动了身边所有的宫娥太监,散尽钱财,四处贿赂,安插眼线,俨然组成一个宫内小社团,而她就是这个团体的首领。

他们刺探情报,对咸丰帝每天宠幸的妃嫔了如指掌;她指使人陷害宠幸正浓的玫贵人,令咸丰帝误以为玫贵人在慈禧的点心中下毒,咸丰帝一怒之下将她降为常在,再降为宫女。可咸丰帝对她意犹未尽,几天后再见她时,她楚楚动人的泪眼让他怜香惜玉的柔情倾泻得一塌糊涂,他对她的宠爱有增无减。这让慈禧感觉失败透顶,可百折不挠正是她可贵的品质,她很快收拾心情,等待再次伺机而动。丽贵人一直是个聪明的女人,慈禧的所有伎俩在她面前都不管用,咸丰帝太爱她了,慈禧还需要经验和等待机会。慈禧用蛊惑罪陷害云嫔,云嫔被打入冷宫,又气又急,不久后悬梁丧了芳魂。

后宫里都不是善善之辈,此时的慈禧虽渐渐略占上风,但真正的转折还是到了咸丰四年(1854)。丽贵人怀上龙种,这事很快传遍宫廷内外,咸丰帝为了保住龙脉,让丽贵人安心养胎,将目光投向了后宫中那群急不可耐地等待临幸的嫔妃们。可此时的咸丰帝被政事扰得心神不宁,他需要一朵解语花。慈禧风韵十足,闲时一盏古灯、一卷青书,已经把她熏陶得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知性女人的魅力。美貌的女人如果聪明而知性,便像磁场一样具有强大的吸引力,本是后宫宠妃的慈禧成了皇宫中新的妒忌中心。在这个小小的皇宫里,暗影是如此深厚,而皇帝是唯一的光源。她很享受这个过程,多年后她炫耀道:“我进宫以后,先帝很宠爱我,对其他人几乎都不看一眼。”咸丰四年(1854),慈禧被晋封为懿嫔,在荣华富贵的道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自从受到帝宠后,笼罩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突然间她鲜花盛开、通宵怒放,就像久旱的树苗忽逢甘霖。她的这种快乐感染了皇帝,虽然他在女人身上的兴趣广泛,但他觉得慈禧别有风味,他像一只殷勤的蜜蜂一样围绕她欢快地起舞。

每天晚膳过后,敬事房的太监会端来“膳牌”,牌头漆成绿色,牌正面书写后妃姓名及简单履历,皇帝对谁中意即翻下谁的绿头牌。慈禧每晚都会焚香沐浴,精心地梳洗一番,等待皇帝的召幸。自咸丰四年(1854)以后,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失望,敬事房的太监会来传话。慈禧脱光衣物,躺进太监备好的大氅里,收拾停当,太监领旨进来,扛往皇帝的寝宫。据说这种裸体入宫侍寝的制度是雍正帝以后形成的。传说雍正帝之所以驾崩,是被一侠女所刺,所以后来皇帝每次召幸嫔妃都要裸体入宫,以免怀挟利器。太监把慈禧背入皇帝寝宫后,卸去氅衣。慈禧从皇帝的脚端钻入衾中,不免一番云雨。近侍太监照例在寝宫外候两个小时后,高呼时间到,皇帝必须回答,如此反复三遍,按例应把慈禧送到隔壁暖阁入睡,以保持咸丰帝的体力。随侍太监还会问留不留,皇帝如果说“留住”,记档太监便详细记录时日,以便作日后备胎的证据;如果皇帝说“不留”,则立即对该嫔妃施行避孕。咸丰帝的妃嫔都不会采取避孕措施,因为咸丰帝急于获得子嗣。咸丰帝总是会把慈禧整晚留侍身边,枕香卧软而眠,直到日上三竿。

皇后钮祜禄氏,即慈安,比慈禧年轻两岁,但严守礼法宫规,即使到了酷夏也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洗浴时不许旁人侍候,人前人后对皇帝都是礼敬有加,咸丰帝对她也十分敬重,然而夫妻生活方面却对她“敬而远之”。

慈禧的狡黠多谋、工于心计令她十分不安,曾劝咸丰帝不要选她入宫,但咸丰帝置若罔闻。慈禧专宠后,咸丰帝“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期”,皇后虽然历来不受宠爱,但妒忌几乎是女人的天性。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有规劝皇帝勤政的义务,也有督促妃子守规矩的权力。皇后见几次劝说无效,决定以祖宗法制来威慑咸丰帝,先是派了心腹太监摸清底细,次日清晨,便叫太监在慈禧的储秀宫外诵祖训,咸丰帝一听祖训便披衣起而跪听。时间久了,咸丰帝便不再夜夜专宠,但皇后一放松,又故伎重演,皇后又如法炮制,这下惹恼了咸丰帝,对着太监一顿训斥,满腹委屈的太监一倾诉,让皇后颜面扫地,皇后决定亲自出马。咸丰五年(1855)的一日清晨,皇后亲自到储秀宫外跪诵祖训,吓得咸丰帝立马起身上朝。皇后起驾回坤宁宫,传慈禧同往。慈禧吓得六神无主,身边少了护身符,不得不任凭处置,皇后在宫中对进行了她一顿严厉的训斥,并下令拉出去杖责。咸丰帝上朝后,回想皇后的怒不可遏,根本无心朝政,退朝后急往坤宁宫救美,慈禧这才免了一顿杖责之苦。受了委屈的慈禧回宫后梨花带雨地一阵撒娇,令咸丰帝更加宠爱备至。

此事之后,慈禧自知自己名位不济,收敛了许多,也懂得了要时常逢迎皇帝之余对皇后也曲意奉承。咸丰帝赏赐了名贵物品,她不时拿来孝敬皇后;她变得谦卑有礼,会用甜言蜜语讨好和哄骗皇后;她不再日上三竿还和咸丰帝偎在温柔乡里,不但敦促咸丰帝及时处理朝政,她还经常从旁协助。这些转变让皇后的心情由雨转阴,也为她的独宠减少了许多阻力。

慈禧虽然以美貌获得了咸丰帝的格外垂爱,但环视后宫,处处都是婀娜多姿的身影,慈禧知道,在众芳吐艳的后宫想要固宠,不善于审时度势,邀媚惑主,很可能就是后宫角逐的牺牲品。冷静睿智的慈禧决定主动出击,击败群芳,独占鳌头。

咸丰帝时已是清朝晚期,由于承平日久,帝王们早已失去了先祖们的励精图治和雄才伟略。日渐腐朽的政局、日渐萎靡和懒惰的皇帝,给皇权旁落提供了滋养的土壤。懦弱而无能的咸丰帝面对破败的祖宗基业,一味寄情声色,最终挖空了自己,狡黠多智的慈禧成了他身边的智多星。

咸丰帝即位之初,从道光帝手上接过来的*已经是风雨飘摇的封建末世,积贫积弱的政治局面,加上内忧外患不断,国家每况愈下。咸丰帝即位的第八个月,洪秀全在广西金田宣布起义。太平军自出金田后连战连捷,咸丰三年(1853)太平军攻入南京,改南京为天京,定为国都。太平军起义历时十四年,遍及十八个省,东南半壁*沦入敌手。清兵屡战屡败,战事快报雨片般飞往北京。长江太平军未靖,捻军之乱更是乘势而起,北方十多个省点燃星星之火,情势危及京城。内乱未平,外患又起。咸丰帝即位三年后,英法联军又生事端,发动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占广州,趋天津,突破京城,将百年皇家园林圆明园焚于一炬。

面对如此艰难而复杂的局势,咸丰帝感到力不从心,捉襟见肘。太平军沿长江而下时,清军一溃千里,咸丰帝寝食难安,曾国藩的湘军成了对付太平军的唯一劲旅,但咸丰帝又顾虑重重,一筹莫展,他害怕汉族地主*坐大,于清廷不利,对湘军有功不赏,有罪必罚,征战各地不给人事、财政大权,致使湘军一再贻误战机。面对英法联军的肆意挑衅,咸丰帝既没有政治家的韬略,也没有军事家的远谋;既没有抗战到底的决心,也没有讲和的勇气,在和战之间举棋不定。战争爆发前夕,他还在圆明园大肆庆祝他的三十寿辰。当英法联军突破大沽口、攻占天津后,他却束手无策,与嫔妃们在圆明园抱头痛哭,并率领群臣嫔妃“北狩”热河。自咸丰三年(1853)开始,咸丰帝知道大势已去,难以挽回,于是万念俱灰,即位之初的那股励精图治、锐意进取的劲头早已烟消云散。军情奏报总是堆积如山,咸丰帝刚通宵达旦地阅完,第二天又一批奏章堆积案头,大臣们还不时来催问,这让原来瘦弱的咸丰帝心力交瘁。

咸丰帝批览奏章时,时常会携带宠爱的妃嫔同往,以解寂寞和疲乏。但皇后贤德忠厚,不善言词,对政事从来不赞一词;云嫔、丽贵人、玫常在等不过是艳丽的花瓶,忙于争风吃醋,对政事提不出过多建议;唯有慈禧,她是后宫中唯一一位懂满汉两种语言,并熟知上下近五千年历史的妃嫔。她胸怀丘壑,虽然深居后宫,但不少建议都能切正时弊,获得咸丰帝的认同,还不时有精辟分析、正确对策,有时让咸丰帝都自愧不如。慈禧善于察言观色,洞悉人性,清朝皇帝一向不许后宫干政,咸丰帝也不例外,所以虽然常常侍立在侧,她只是默默地替他摊开奏章,端茶研墨,如果咸丰帝不主动提问,她绝不建一言,不多一事。咸丰帝对这个善解人意的美人更加宠爱和信任,御览奏章时不时携她同往。耳濡目染,慈禧对奏章处理也看出了些门道,所有的奏章军机处都会按类分好,并提供处理建议,一般奏报皇帝只需批“知道了”之类的语言,重要的军情奏报皇帝可以选择其中某种建议,也可以批上自己的意见。自咸丰四年(1854),慈禧成了咸丰帝的心头最爱,情投意合时,两人不免打情骂俏。咸丰帝知道她书法端正,便让她在奏章上代写一些简易字词,如“知道了”、“再奏”等等。慢慢地,咸丰帝会在疲惫时犯懒,把简易奏章挑选出来,要慈禧代写,自己从旁指点,慈禧总能做得让他满意。

再后来,他对她的信任与日俱增,连指点也免去,自己干脆在一旁闭目养神。

咸丰帝的懒惰和日益繁重的行政任务给了慈禧越来越多的契机。慈禧在行政上本有天分,家庭教育和后天兴趣又让她如虎添翼。

慈禧从四岁开始,父亲就为她请了家庭教师进行课读,学习满文也学习汉文。慈禧自己对文史、诗经、绘画都很喜欢,到六岁就能用满汉两种语言流利地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包括唐诗宋词了,八岁时开始练习书法,还颇有些心得。不过满族女子学琴棋书画,全不为功名利禄,不过点缀应景,修养性情。慈禧虽然聪明且读书用功,于读书上却天分不高,练了多年,字总是歪七竖八,不成字样。有一次,父亲甚至动怒,拿起戒尺打她的手,把她的手打得肿了好些天,连吃饭都困难。这顿打没有白挨,慈禧于读书习字上更加努力,这为她此后为咸丰帝协理朝政提供了前提。

慈禧的决断能力在少女时期就有表现。慈禧十二岁时,祖父因为一桩户部亏空案牵连入狱。飞来横祸让慈禧一家惊恐万状,父亲顿时措手无策。慈禧建议父亲变卖家产,向亲友告贷,想方设法筹款,先救祖父出狱。年幼的慈禧随父亲拜访亲友,上下打点,因为她聪明伶俐,能言善辩,总能说服亲友接济她们,最终花了一年多时间,凑足了资金,赎出了祖父。父亲备感欣慰,逢人便说:这个女儿,可以当儿子使。亲友也直夸她能干,能当大任。

慈禧入宫后仍然天天以读书、画画自娱。她的草书和兰竹后来在宫中受到追捧。慈禧尤其是爱看些历史典籍,自入宫开始,即使是酷夏,一怀凉茶,一把折扇,她独立窗前,坚持不辍阅览前朝典故、近朝人物,渐渐对为政得失有了一些感慨和认知。这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晚清,在忙着涂唇描红的后宫,慈禧的行为绝对算是惊人之举。

术业有专攻,慈禧虽然机敏善变,学习刻苦,但于文化上一直水平不高。

保存至今的唯一一份慈禧手书,是一份罢免恭亲王职务的上谕,全篇二百二十四个字,错别字达十一个,且语句也不是很通顺。当然她的楷书是临过帖的,说“书法端膄”,不算为过。

咸丰六年(1856)之前,慈禧虽能批阅一些简单的奏章,但都不过是代笔,咸丰帝虽无能却不昏聩,他只会允许慈禧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望着日渐破碎的山河,日渐繁重的政务,为了逃避现实,他渐渐沉湎酒色,朝政大事也逐渐被耽误。奏章渐渐堆积如山,他既不愿交给后妃,也不愿交给权臣,最终还得自己亲自出马。如此反复,让他烦不胜烦。

圆明园本是皇家夏宫,皇帝一般三四月才入园,然后八月往热河木兰秋狩。咸丰帝托言因疾颐养,一般正月便入园,终年留在园中,连朝政处理也搬到了颐和园,慈禧也随皇帝入园居住。在圆明园少了宫中的祖法约束,咸丰帝恣意纵情,玩得不亦乐乎。满汉不联姻,这是清宫祖制。据载,孝庄太后曾在宫门外竖了块铁牌,上书:“敢以小脚女子入此门者斩。”但在顺治、康熙、乾隆等朝,后宫中都有汉族女子的倩影。咸丰帝玩腻了满蒙女子,不免生厌。一个奸佞大臣便阿谀逢迎,暗中挑选了十多名年轻貌美的汉女充盈宫室。咸丰帝把她们安置在圆明园各处的楼台亭馆中,备受宠幸的有“四春娘娘”:牡丹春、海棠春、武陵春、杏花春。她们个个风姿绰约、艳丽超群。

咸丰帝终日拥娇爱翠,莺歌燕舞,把圆明园当作了销魂之所,忙得乐不思蜀。

咸丰帝还钟情于一位寡妇曹氏,山西人,长得秀美娇艳,妩媚动人,一双纤纤细足,配上明珠鞋履,行动处摇曳多姿,咸丰帝对她宠爱备至。他随身携带春药,或宫内随处都放置春药以备不时之需,尤其是圆明园内,处处是他春风一度的如意场。翰林丁文诚有一次被召到圆明园觐见,因为提早到达,小太监将他引至一个偏殿中等候。丁文诚见茶几上白玉盘中有几颗葡萄紫绿硕大,忍不住尝了几颗。几分钟后阳物暴长,他情急生智,卧地喊痛,这才躲过一窘。咸丰帝日日春宵,只恨时日太短,奏章处理总是一再拖延,大臣们叫苦不迭。圆明园里到处是渴望恩宠的青春女子,咸丰帝只恨分身乏术,这时慈禧的重要性更加凸显出来了,咸丰帝干脆把不甚重要的奏章全部交给慈禧处理,尽可能地节省时间去游园玩乐,但重要奏章不是大臣们三催四请,总是批不下来。慈禧总能在关键时刻成为咸丰帝的“救命稻草”。

一次,太平军兵临武汉,湖北巡抚几次向朝廷告急,要求增派援兵。武汉是九省通衢之地,扼南北,通东西,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当时太平军步步紧逼,清军节节败退,随时有城破的可能,奏章几天都没有批下来,大臣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咸丰帝与他的嫔妃们还在笙歌燕舞。大学士潘祖荫等干脆跪在圆明园请旨,咸丰帝这才不情愿地审阅奏章,可这时太平军早已将武汉收入囊中,准备沿长江而下,正威逼江西九江。当时八旗、绿营等正规军在太平军面前一触即溃,根本不堪任用,军机处提供的建议都欠妥,咸丰帝也一时没了主意。慈禧早已听说了此事,便到咸丰帝的御书房来,照例研墨不语。咸丰帝心中烦闷,愁眉不展,坐立不安,慈禧轻轻走过去,捶肩揉背,温言宽慰,咸丰帝心中舒展了不少,当然免不了一番抱怨。慈禧静静地听完事情原委,建议咸丰帝,大敌当前,暂时抛弃满汉观念,大胆任用曾国藩的湘军,先躲过这一劫,以后再来剪灭曾国藩的羽翼不迟。咸丰帝一听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过来,下旨命湘军前往收复失地。

咸丰帝是个典型的戏迷,爱看戏,爱唱戏,有时甚至自己也粉墨登场。

皇宫内有御用戏班,有时一天三场大戏,咸丰帝看得意犹未尽,还要求嫔妃太监替他演戏,他自己做导演,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英法联军突破天津大沽口时,僧格林沁的部队节节败退,圆明园却在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大臣们与皇室在一起赏戏三日。军机处的大臣们如坐针毡,不时敲敲咸丰帝的边鼓,咸丰帝迫于无奈,急匆匆地作出大致处理意见,便叫慈禧在奏章上酌量施朱。

咸丰帝爱酒贪杯,一饮即醉,一醉便闹,大耍酒风,每次喝醉必然迁怒于内侍宫女,甚至宠妃。如果能幸免于死,咸丰帝醒后悔悟,对妃嫔则必定宠爱有加,对宫娥太监则大加赏赐,可是不久又醉,故态复萌,弄得后宫人人自危。尤其是英法联军入侵后,他还能一连醉几天,只是宠幸妃嫔,毒打内侍宫女,不理朝政。慈禧倒经常能幸免于难,因为她聪颖过人,会避锋芒,再则咸丰帝还赖她处理“麻烦事”呢。咸丰帝酒醒之后,见慈禧的处理得体妥当,下次便放心再醉。

虽然不可过分夸大慈禧在咸丰朝政中的作用,但不可否认的是,慈禧是咸丰所有的妃嫔中唯一通满汉两种语言的,也是唯一有具体行政经验的,她是后宫中当之无愧的智多星。是凤凰总是要栖上枝头,慈禧缺乏的只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