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生最大的遗憾 可能就是失去了此人!
“高山流水觅知音”,对中国古代的君子们来说,他们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能寻得一二知己,长久为伴。他们认为,人生在世,图功名固然重要,但是寻找和拥有知心人的陪伴才是归宿。孟子有云,“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知心人之不可得,很多时候会是一个人终生的遗憾。我想,曹操就有一个类似的遗憾,一个失去知音的遗憾。
曹操和关羽有过一段短命的君臣关系,从结果上来看,这段关系是失败的。曹操礼遇关羽,重用关羽,给关羽封侯赏金,为关羽创造了一个成为千古名将的环境和机会,但是这些统统都没有抓住关羽的心,而原因只有一个:关羽不爱曹操,他爱刘备。《三国志》如是记载,“初,曹公壮羽为人,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谓张辽曰:卿试以情问之。既而辽以问羽,羽叹曰: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曹操察觉出关羽没有久留的意思,于是让张辽去试探地问,结果关羽很明确地告诉了张辽,他自己对 “曹公” 的感激是一时的,而对 “刘将军” 的感激是一世的,要“誓以死共”,不可背也。
我们可以想象曹操听到这话会有多么伤心,也许他会问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好,也许他会问别人关羽到底喜欢些什么,也许他会问上天刘备那个穷小子到底给了关羽什么自己给不了的东西。作为一代英雄,曹操手下战将如云,其中不乏很多对他的智慧佩服地五体投地的崇拜者,他们上赶着还要为曹操效力。可是自从遇到了关羽,曹操伤心了,因为他的期望值出现落差了,他指望能像其他人一样终身为他效力的一员虎将,竟然只拿他当个备胎,甚至连备胎也不算。
我认为曹操对关羽的爱不同于他对其他臣下的喜爱。曹操对关羽有一种知音之爱,因为曹操认为关羽和他是同道中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君臣。首先,曹操的身世可以说与关羽很相似。曹操虽然生于官宦之家,属于统治阶级的子弟,但因为曹操祖上是太监,阉宦之后,所以曹操跟其他官宦子弟相处的时候很自卑。而曹操却又自大的近乎自负,他自谓天下无敌,除了自己都是庸人。因此,这种自卑和自负的混杂造就了曹操一种奇怪的性格,让他有一种孤僻的勇敢。
早年曹操为官的时候,刚正硬朗,不畏豪强,多大的权贵他都敢惹,正是这样一种心态的写照。而关羽与曹操的身世相似,他出身贫民,早年犯了人命案子,流亡天下之后跟从刘备。这样的一个草莽汉子,没有任何正统的军事上的训练,却能够在万军阵前昂然无惧,策马亲手斩杀袁绍手下名将颜良和文丑,这样的豪迈气概正是曹操最钦佩和欣赏的。关羽的性格中,也天然有一段曹操般的傲气和自负,藐视天下。因此,曹操能够认关羽为知己,其实也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多么想这样的人能跟自己一同创业,一起自负,然后再一起打所有不服者的脸。
可能曹操对关羽还有一种羡慕吧。因为曹操为安定大汉朝廷奉献了一生的心力,但自己不论怎么做,都逃脱不了汉贼的名字。从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后,曹操注定无法再完成他那个最初的理想,也就是死后能在墓碑上题“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这个“普通”的理想了。他注定要被后世冠以“魏武帝”之类的名字了。一个人如果必须违背自己的理想,那么他必须确定自己是为了一件更有价值的事违背自己的理想,但他依然会是痛苦的。而关羽呢,他快意人生,洒脱自然,“汉寿亭侯”的名字永远都会属于他,他可以放心做一个忠臣和一个有道义的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想,如果关羽最先遇到的是曹操而不是刘备,那么这会是个更加美丽的故事。他们会是更合适的君臣,因为他们拥有更相似的人格。爱是自私的,但是当爱深刻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它会变得无私,因此在关羽执意离开曹操回归刘备的时候,曹操只说了一句话,“彼各为其主,勿追也。” 彼各为其主,勿追也。
这样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其实包含了曹操多少的无奈和惋惜。但是曹操依然用他宽广的胸怀做到了,他做到了成全关羽。也正是这样,这个故事才变得如此美丽,关羽和曹操才在这一刻散发着人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