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朝历史上漂亮寡妇“守贞节”的极端方式

寡妇门前是非多,单身女人,用光棍和好色之徒的话说,绝好的猎物,与其长夜独守空房,不如一块儿快活快活,闲着也是闲着,莫辜负了大好时光和撩人的姿色。正缘于此,丧夫的女人,特别是正当年的风韵犹存的女人,再找个男人改嫁,重新组建新的家庭,是避免是非闲话的最佳选择。东汉有这么两个女子,不知是因为爱情,还是拿妇道当做圣经,丈夫死后,誓言不嫁,甚至不惜用生命守护自身的忠贞。

第一个姓桓,我们姑且称其为桓氏。桓氏嫁给了沛郡的刘长卿为妻,儿子五岁时,刘长卿英年早逝,丢下她和尚未成年的儿子,凄苦度日。这时桓氏年方二十出头,成熟丰饶,秀色可餐。天天形单影只地在家门口出出进进,难免招惹来许多男人们垂涎的目光。桓氏为了不跟村中闲汉们接触,断了这些男人的淫心邪念,尽量足不出户;特别是,十多年时间里,为“防远嫌疑”而“不肯归宁”,她担心出远门引起人们的怀疑,索性不回娘家,连父母亲戚们都一概不去探视。

不幸的是,独自一人艰难地抚养儿子到十五岁,眼看成人,儿子又因病夭折,只剩下孤零零的她了。如果说此前一再拒绝改嫁,还有个儿子做借口,这一下,正值美好年华的她,另寻新夫,再组新家,成了唯一的出路。左邻右舍是这样认为的,桓氏自己也是这样预测的。可这不对她为丈夫守忠的心思呀,怎么办?“妻虑不免,乃豫刑其耳以自誓。”桓氏是个坚毅而刚烈的女子,她为了摆脱改嫁,手持菜刀割掉了自己的耳朵,借以明示自己绝不改嫁。

家族的长辈们既为她的举止感动,又十分地同情她,纷纷出面来劝慰她,说:家里并没有一定要你改嫁的意思,即使希望你再找个人去过日子,你不愿意的话,可以给我们说嘛,没必要用这种自毁身体的极端方式来表达诚意呀!桓氏最终没再嫁人。第二位誓死不嫁的女子叫荀采,父亲叫荀爽。荀采十七岁时嫁给南阳的阴瑜为妻,十九岁生下一个女儿,丈夫阴瑜突然间就死了。“采时尚丰少,常虑为家所逼,自防御甚固。”十九岁的荀采年轻漂亮,但她却老担心家人让她改嫁,自我防范得很严。就这样一直坚守着从一而终的信条。不久,同乡一个叫郭奕的小伙死了老婆,荀采的父亲荀爽得信,不愿看着女儿年轻轻就守寡,他托人牵线搭桥,答应把女儿荀采改嫁给丧妻的郭奕。

父亲了解女儿的脾气,知道她不想改嫁,所以为了把生米做成熟饭,他采取了瞒哄女儿的办法。他托人给女儿带话,说他病重卧床不起,希望女儿能回来看看他。荀采听说父亲病了,不得不起身回娘家,但她留了个心眼,为防止家人借父病逼她再婚,出门前她在怀里揣了把刀。到家,父亲果然没病,事情果然是要把她嫁给郭奕。父亲的话音未落,荀采猛地从怀里抽出刀来架在自个儿脖子上,声称:除非死,绝不改嫁!老父亲连忙让家人夺下她手中的刀,“扶抱载之”,连拉带扯强行把她抱到了车上,送到郭奕家成亲。一路上,荀采挣扎嚎叫,无奈父亲安排了许多人手,她一点逃脱的机会也没有。

被人摁着头与郭奕拜了天地,荀采一看硬性抗争不奏效,与郭奕入洞房的当晚,她改变了策略,“乃伪伪欢悦之色”,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然后温言软语对大家说:我原本打算要跟我丈夫阴瑜死则同穴,受家父所迫,要我改嫁到这里,“素情不遂,奈何?”我的心愿不能实现,你们说怎么办?众人没人理她。她让人点亮四盏灯,自己穿上华丽的衣裳,然后请新郎郭奕来见。郭奕以为她同意了婚事,兴冲冲地前来入洞房,谁知二人见面后,荀采只顾跟新郎说个没完,一直聊到了天亮,什么事也没干。郭奕不敢强迫她,一晚上只好应付着她,“至曙而出”,天明后呵欠连天地悻悻退出新房。

荀采清楚,这样糊弄郭奕并非长久之计,思前想后,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她吩咐身边的人,说她要洗澡,请给她准备浴具热水。家人给她在新房安排好沐浴的东西后,她赶走所有的人,独自进屋关上房门。不一会儿,门外的人发现房门上出现了三个字——“尸还阴”,“阴”字好像写得不完整,众人正脸贴在门上琢磨玩味那三个字的含义,荀采“遂以衣带自缢”,在屋里用衣带上吊自杀了。她用死来抗争,用死来表明自己的忠贞不二。女人的忠诚守身,常常被我们现代人斥之为封建腐朽的余孽,是要不得的。事物似乎应当分开来说,假如人家是为了爱情而矢志不渝,那还是应该给予肯定的;至于愚蠢的固执的为讨个“从一而终”的贞节牌坊,那就不值得提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