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芳子是否在东北度过其余生 川岛芳子生死之谜
一、川岛芳子缘何栖身新立城
1948年3月25日,川岛芳子以“替身”逃脱极刑后,川岛芳子的胞兄宪立曾猜测:芳子可能前往靠近苏蒙边境的地区,那里有清朝肃王府的领地;或者前往更北的苏联……众说纷纭。但死里逃生后的川岛芳子一定会小心谨慎,经过深思熟虑严格选择其日后栖身之地。
那么川岛芳子为什么要选择距离长春较近的新立城栖身隐居,可能有以下几方面考虑。
首先,新立城是远近闻名的平原村镇,位于长春南部16公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着名的新立城水库位于伊通河中游,水库上游有伊通河的河水滋润,两岸青山环绕,其水源涵养森林,为城市南部构筑了一道浓密的绿色屏障。库区幅员辽阔,远看天水相接;近看波光粼粼,极目远眺,林海葱郁,重峦叠嶂;湖水清澈,水鸟翱翔。碧水蓝天青松绿草,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锦绣长卷。懂得周易,会看风水的段连祥一来到这里就赞不绝口,认为新立城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是川岛芳子隐居的理想之地。尽管川岛芳子在国内熟悉的地方甚多,但可选择的目标却十分有限。如天津、上海等地,社会复杂,绝非是她隐姓埋名的理想生存空间;内蒙古亦不具备其赖以栖身的环境和条件;至于荒凉闭塞的边境地区更缺乏周旋余地。
其次,新立城镇历史悠久,早在清朝嘉庆五年就在伊通河东岸设置长春厅,称为新立城。成为长春市的最早设治,故有“先有新立城,后有长春市”之说。长春地区曾先后是古代扶余国和渤海国的属地,辽金时代是长春地区历史上最繁荣的时代;在农安境内设“黄龙府”,辽代古塔至今犹存。清初,长春一带是蒙古郭尔罗斯前旗王爷扎萨克的领地。1644年清军入关以后,东北是龙兴之地,是满族的故乡。川岛芳子是清肃亲王的第十四格格,拥有显赫的皇族世家身份,自然对祖宗的发祥之地有着特殊的感情。川岛芳子劫后余生,能在其祖宗发祥之地安度余生,也是一种情感的回归和心灵的慰藉。
再次,长春曾是伪满洲国的首都,在这里她曾度过“灿烂”、“光辉”的人生岁月,又是她戎马生涯的故里,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新立城地处离长春不远的农村,不易被人所注意,遇事有可回旋余地,实属隐居安度余生的理想之地。
最后,1948年正值解放战争时期,当年6月7日至10月21日,长春被解放军围困,解放后百废待兴,一切均处在兵荒马乱后的重建阶段,选择在1948年末潜入新立城,恰是绝佳的时机。
二、庇护川岛芳子隐居新立城之经过
在最初提出已被枪毙的川岛芳子又在长春市郊新立城神秘隐居生存30年,众多人士均觉得荒唐无稽,实不可信。
段续擎曾听父亲详细讲述过,他们四人见面时商讨庇护川岛芳子的情景。
1948年末某日,段连祥正在沈阳蒲河的家中赋闲,在四平伪警察学校时的同学于景泰(吉林人)突然来访,使段连祥异常兴奋,但他也有所预感,于景泰此来肯定有事相求。两人没聊几句,于景泰就把话锋一转,让段连祥随他到村外的公路边上会晤两个人。在村外的公路边,等着于景泰和段连祥的是一男一女。四个人照面后,段连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男的中等身材,微胖,戴一顶蓝呢帽,围一条灰色的毛线围脖,穿一身黑卡叽布棉制服,肩上挎一个黄色军用背包,一副斯文面孔,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似曾相识;女人个头不高,头上裹着严实的黑色头巾,穿一件黑色的棉布袍,胳膊上挎着一个布包裹,只有两只有神的大眼睛机警地审视着段连祥的一举一动。
段连祥一时有些想不起来,经于景泰提醒,才恍然大悟。原来男的是他和于景泰在警校时的教官,虽然叫不出名字,但还是有印象的。于景泰让段连祥称这位教官为“秀竹”老师或叫“七哥”。女人半月后才对段连祥亮出“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声名远扬的“满洲国安国军金璧辉司令”的身份。但由于川岛芳子化装打扮,已改变了她昔日的靓丽形象。
段连祥已经得知,川岛芳子已于1948年3月25日被河北省高等法院判决执行死刑。仅才过去半年多,居然神秘地来到沈阳。此时他也不便打听川岛芳子是如何逃脱死刑而来到沈阳的细节。段连祥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天津东兴楼和川岛芳子离别多年后,自己终于有机会实现当初表示可以帮助她的诺言。
“七哥秀竹”和于景泰告知段连祥,川岛芳子今后就由“七哥”、于景泰和段连祥三个人共同照顾,她今后对外的称呼就叫“方老太太”。于景泰在长春郊区的新立城农村有一位姐姐,投奔她那里是一时之选,正好段连祥学过周易,会看风水,希望同去一趟新立城。如果条件可以,川岛芳子就打算长期在那儿隐居。段连祥丝毫都没犹豫,回到家跟妻子庄桂贤说有事要出趟远门,就跟着“七哥”和于景泰,护送川岛芳子来到新立城农村,在于景泰的姐姐逯家顺利地安顿下来。
三、庇护川岛芳子隐居新立城之神秘人物
1.神秘莫测的“老七”(“秀竹”)和“广幸”
段连祥在临终遗言中说,1948年,川岛芳子从北平死里逃生后,在“七哥”(“秀竹”)和于景泰的护送下,途经沈阳时找到了他。他们三男一女来到长春市附近的新立城镇齐家村房东逯家落脚。
经过考证确认,1948年末护送川岛芳子到长春新立城的,是段连祥、于景泰和“秀竹”三个人。称为“秀竹”的这位人士,是段连祥和于景泰在伪满四平警察学校时的教官、保护川岛芳子来东北的主要人物。值得进一步探索的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1949年春,段续擎第一次跟父亲去“方姨”家,这位“方姨”就在现场。“方姨”让她称“秀竹”为“七叔”,但可能是出于保密的需要,段续擎从未听说过“秀竹”的真名实姓。
神秘人物“秀竹”遗物:朋友赠送给“秀竹”的对联上句“诗思竹间浔”“方姥”遗物:“秀竹”使用过的*军官用的指挥棒在段连祥的遗物中,有三件物品是“秀竹”留下的。
第一件是半副对联,上写“诗思竹间浔”大字行书,题款是小字“秀竹先生属”,说明这是朋友赠给“秀竹”的,也验证了段续擎所说的“七叔”即是“秀竹”的旁证。
第二件是一幅伪满画家张紫枫所绘“老虎图”(段连祥说过,“秀竹”的画是张紫枫送给“秀竹”的,因此绰号叫“老虎”)。
第三件是一根*军队指挥官用的“指挥棒”,上端黄铜帽,木杆,根部是不锈铁套,加铁端头。据此可以推测,“秀竹”极有可能曾是*的军官。
川岛芳子与“秀竹”的关系非比寻常。段续擎回忆,上世纪50年代初的一年夏季,父亲段连祥把她送到新立城“方姨”家,当天就返回四平铁路车辆段。第二天,“七叔”(“秀竹”)不知从哪里回来,身穿一身灰色短袖夏装,两手拎着不少东西,满头汗水地走进院来。“方姨”正和段续擎在屋里包饺子,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抬头朝窗外看,来人是“七叔”。“方姨”异常兴奋,立时放下手里的活,迅速下炕,接过“七叔”手中的东西,一边高兴地招呼:“老七,你可回来啦!”这是“方姨”当着段续擎的面,第一次称“秀竹”叫“老七”。由此可见,川岛芳子与“秀竹”的关系非同一般。
段连祥与“秀竹”在伪满警察学校是师生关系。但在段续擎儿时的记忆中,父亲在“七叔”面前,总是给“七叔”点烟斟水,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犹如奴仆似的。
段续擎和父亲每次去新立城“方姨”家,如赶上“七叔”在吃饭时,总是“七叔”跟“方姨”在正房屋里吃,而父亲和她就在厢房屋里吃。只有“七叔”不在“方姨”家的时候,“方姨”才把父亲和段续擎叫到正房屋里一起吃饭。这种规矩似乎暗示“七叔”和“方姨”与父亲段连祥之间存在等级关系,即使在隐居岁月里也不能平起平坐。
对于父亲与“七叔”的关系,段续擎至今还有这样的印象,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父亲就管“七叔”叫“七哥”。但当只有父亲和“七叔”两人时,父亲又把“七叔”称为“七爷”。这种称谓是否意味着“秀竹”与段连祥是有“组织”的上下级关系,或与“秀竹”的家世、身份有关,其奥秘不得而知。
段续擎儿时的乳名叫“小云子”,在幼年的小云子眼里,“七叔”是和蔼可亲的。上世纪50年代,每次“七叔”赶上小云子在新立城“方姨”家,都会给小云子带一些她喜欢的学习用品和食品糖果一类的东西。而且“七叔”都要问:“小云子,最近‘方姨’又教你几首诗,认识了多少字,在学校里听老师话了吗?‘七叔’有好一阵子没来了,想没想‘七叔’呀?”
据段续擎回忆,她最后一次见到“七叔”,是在1966年“*”开始不久,某日“七叔”对“方姨”说,他马上要去云南看望生病的老母亲,段续擎帮着“七叔”收拾好东西,放到包里,并把“七叔”送到长春火车站。从那以后,“七叔”就再也没回过新立城“方姨”家。
现在张钰手中保管的“方姥”所画“日本风情女子浴嬉图”上,在其落款处有一“广幸”两字葫芦形图章。在考证之初,推测图章“广幸”可能是川岛芳子作画时使用的笔名,或是一起作画的合作者名字。后来,川岛芳子转交小方八郎的信物坐狮“内胆”里,隐藏的“秀竹”所写纸条,落款处也是写有“广幸”两字的葫芦形名章。据此可以认定“广幸”可能即是“秀竹”的法号;同时也说明“方姨(姥)”描画“浴嬉图”时,“秀竹”也在现场协助作画,并签附了名字。
从佛家用语分析,“广幸”一名又多用于僧人、居士的法号。据王庆祥、何景方在浙江国清寺调查,该寺78岁的高僧乘方,早年就曾听说过有“广幸”这位僧人。因此可以推论,1981年,从浙江国清寺来吉林四平取走川岛芳子骨灰的老僧,可能是这位“广幸”即“秀竹”。
2.痴心陪伴川岛芳子身边的于景泰
于景泰是段连祥在伪满警察学校的同学。1948年末,他不但参与护送川岛芳子到长春新立城而且还是领路人。这一点已被长春市郊新立城镇齐家村“方老太太”的房东后人、于景泰的外甥逯兴凯所证实。尽管于景泰于1966年初不明不白地死去,但他留给段续擎的印象却是非常深刻的。
根据段续擎的回忆,父亲生前曾和她说过于景泰的家事:于景泰的母亲姓樊,名莲花,祖籍宁波,她父亲樊运生是清朝末年的秀才。樊莲花自幼聪明俊俏,酷爱读书,且擅长诗词歌赋。但莲花命运不好,刚满15岁,父亲就中年早逝。为了活命,母亲荣氏便带着莲花投亲靠友来到东北沈阳,后来母亲也患肺病而死。因为母亲生前治病借了高利贷,莲花就被债主卖到了赌场,做吸鸦片赌客的“装烟女”。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位对她中意的奉系军阀张作霖手下的旅长,才为她赎身并娶她做了“外室”,其后所生男孩儿就是于景泰。这位旅长虽然没有给樊莲花和于景泰母子什么名分,但在生活上让他们娘俩过得还算舒适。
因为段连祥的舅舅于德海当年也常到樊莲花服务的这家赌场取乐,不但认识于景泰的母亲樊莲花,而且也支持那位奉军旅长讨樊莲花做“外室”,并与那位旅长结拜成把兄弟。由于父辈的关系,儿时的段连祥便和长他一岁的于景泰关系亲密,成为好友。1945年1月,于景泰和段连祥又同时考入了四平伪警察学校,共同度过大半年的培训生活,视彼此为知己。
1945年东北光复,于景泰和段连祥所在的伪警察学校解散,于景泰跟随升了官的父亲前去南京。段续擎回忆,父亲段连祥曾很夸耀地讲起于景泰的父亲与*军统头子戴笠关系甚密。说戴笠第一次见到于景泰时,就非常喜欢他,并承诺对他要重点培养。不久于景泰果真被军统派往美国受训一年,回国后做了军统情报员。
1949年,于景泰的父亲随蒋介石去了*,在走之前还给于景泰母亲樊莲花留下一笔生活费,之后就再也没了音信。于景泰没有去*,而是留在大陆照顾母亲。
据段续擎回忆,她第一次见到于景泰的母亲于奶奶是1957年的农历九月初九,那天正是重阳节,也是于奶奶的60岁生日。“方姨”还特意给于奶奶画好了一幅仿日本祝寿图:漆画画了两只上下飞舞的仙鹤,周围配有玫瑰花、菊花以及樱花,表达对于母长寿吉祥的祝福。父亲把“方姨”的画用相框镶好,于九月初九那天,就领她去于奶奶家祝寿。于奶奶个子不太高,身材瘦削,言语温和,说话非常好听,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使人感到她年轻时一定是位漂亮而不平凡的女人。1965年,于奶奶因突发心脏病去世,于景泰就把“方姨”所画的那幅祝寿图交给了段续擎。
日本专家手持川岛芳子当年给于景泰母亲画的“日本祝寿图”据段续擎的记忆,于叔叔就住在房东逯家的厢房,房间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对箱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吃饭用的桌子。于叔人长得又瘦又高,性格温和有耐心,待人非常热情,对她非常好。所以,她也常到于叔的房里去玩。一去于叔就把好吃的拿出来让她吃,还从箱子里拿出书来给她看。
段连祥1958年被劳动教养,一直到1965年期满,这7年间,在新立城就只有于景泰一个人陪伴“方老太太”。
1960年夏季某日,段续擎向工作单位请几天假,来到长春新立城看“方姨”。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于叔也在场。“方姨”向段续擎打听了辉南劳教总队的地址和探视制度后,就对段续擎说;“我和于叔都很惦记连祥,正好你来了,今天你也别在这住了,抓紧时间,就让于叔陪你去一趟辉南,也带去我们对他的一份关心。”
然后,方姨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很快地就写好了一封信,让交给父亲,信的内容大意是:“久未闻消息,今女儿云子去探望,带信一封。希望切勿气馁,特别是要格外当心身体,早日结束改造归来,这边有景泰和房东关照,勿念。”除带信外,“方姨”又用一个信封装上些钱交给段续擎,还让于景泰给段连祥带去一套被褥。临行前“方姨”还用湿润的眼神拉住段续擎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路上要小心。
段续擎和于景泰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和汽车,才来到辉南杉松岗劳教所。于景泰没有进监所里,只让段续擎将一封事先写好的信交给段连祥。段连祥含着泪读了“方姨”和于叔的信后,用颤抖的手反复抚摸着“方姨”给做的被褥,显得非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