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王朝第一妃裴氏无视圣旨 曾经坚决“不奉诏”

皇帝“金口玉言”对不?那要看对谁,在裴氏这儿,圣旨不管用,她坚决“不奉诏”,我行我素,搞了盛大的招魂仪式,将丈夫葬于广陵。没两年,墓毁了,又隆重改葬丹徒。对这么个不听话的王妃,司马睿的心理阴影面积怎样呢?

东海王司马越,是司马懿的侄孙,他能在八王之乱中笑到最后,得益于有个好名声,“少有令名,谦虚持布衣之操,为中外所宗”,并以此笼络了关东世族特别是琅琊王氏在人才、钱财方面的支持。同时,他也是永嘉之乱的肇始者。作为西晋政权实际上的一哥,他患了严重的疑心病,“疑朝臣贰己”。

永嘉三年,拿晋怀帝的舅舅王延开刀,杀鸡儆猴,随后又罢免负责殿中宿卫的所有封侯武官,“由是出者略尽,皆泣涕而去”,导致其自身威望江河日下,人心尽失,“遂忧惧成疾。永嘉五年,薨于项。”

裴氏何时嫁的司马越,年方几何,才貌怎样,史料均语焉不详。但是综合来看,至少在永嘉初,裴氏在政治上已然具有了相当的发言权。

如《晋书》载,永嘉元年(307),司马睿偕王导移镇建邺一事,帝纪里说是“用王导计”,列传中却明言“裴妃之意也”。能够参政议政,儿子司马毗又是法定世子,再加上其兄裴盾、裴邵等,都曾是司马越的重要幕僚,均说明裴氏乃司马越之原配,士族名媛,大家闺秀,心智成熟,各方面素质当属上佳。关于永嘉南渡及东晋建政,裴妃的贡献常被后人质疑,如果理解了当时门阀政客心理以及司马越个人的野心与谋划,这种质疑就不攻自破了。

永嘉初,中原已经纷乱,江南相对稳定,有钱有权的携眷南逃,大势所趋。《晋书·王导传》曰:逮至洛阳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如此规模,应该不是一两年的事儿。琅琊王氏在洛阳的代表人物是太尉王衍,为家族计,王衍操纵司马睿与王导在徐州相结合并授意南下的可能性极大;永嘉元年,“怀帝即位,委政于越”,司马越正为中原乱局发愁呢,巴不得江左稳定,使之成为后盾,跟老婆商量,裴妃拘于门阀世族的立场,又怎么可能不支持?

永嘉五年,司马越死后做了回“背锅侠”,宁平之役,王公士庶死者十余万,“天下归罪于越”。裴氏更倒霉,在何伦、李恽的保护下,带儿子跑路,结果在洧仓(今许昌东)为石勒所败,“毗及宗室三十六王俱没于贼”,自己为人所掠,卖于吴氏,从此失联长达十年之久。在这个十年里,她经历过什么,吃过哪些苦头,一概不知,不过乱世妇孺最悲惨,大家也可以想象。

司马睿在建邺,貌似傻萌傻萌的,一直没称帝。先是都督扬州诸军事,加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怀帝蒙尘于平阳,他又做了天下盟主,很江湖的一个职位。十年后也就是公元317年,才承制即晋王位,改元建武,次年闻得晋愍帝死于汉,遂即皇帝位,改元太兴,史称东晋。

裴氏后来的事儿,恰恰发生在太兴年间。“太兴中,得渡江,欲招魂葬越。”此举在当时比较新鲜,毕竟招魂葬既非衣冠冢,又不同于庙祧,四不像的玩意儿,“元帝诏有司详议”,博士傅纯抨击说“违礼制义,莫大于此。”实际上,此举在东晋王朝有着标志性的意义,曾引发后来一系列伦理及仪制的大讨论,一直到晋穆帝永和十一年(355年),博士胡讷还引用“裴妃故事”作为旧典来教育其他诸侯。晋元帝明确表示反对,郑重其事地下了个诏书“不许”。

皇帝“金口玉言”对不?那要看对谁,在裴氏这儿,圣旨不管用,她坚决“不奉诏”,我行我素,搞了盛大的招魂仪式,将丈夫葬于广陵。没两年,墓毁了,又隆重改葬丹徒。对这么个不听话的王妃,司马睿的心理阴影面积怎样呢?他非但没有窝火,反而对裴氏出奇的优待,多次登门看望,“帝深德之,数幸其第”,还将自己的三儿子司马冲过继给裴氏,以奉养天年。

对比司马睿自己的几个妃子(元帝没有立后),原配虞孟母早亡,明帝母荀氏谴出改嫁,简文帝母郑阿春稍有宠,也不过得封夫人,是故,裴氏才是名副其实当仁不让的东晋王朝第一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