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为自己做棺材有讲究 花五十块钱买红松

1973年12月,开国上将、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调任广州军区司令员,直到1980年1月专任*军委常委止,他整整在广州工作、生活了六年之久。作为一代名将,许世友在坐镇广州、守卫祖国南大门的同时,在广州留下了许多为人津津乐道的轶事。

小组发言

广州留园7号,原来是党内元老董必武居住的别墅,1973年12月之后,它的主人是许世友。除了开会外出之外,许世友大部分时间工作、生活在这里,并且要求身边的所有工作人员也全部生活工作于此。

因为全体工作人员都是党员,部队政治机关出身的秘书孙洪宪建议成立一个党小组,把组织生活规范起来。1974年3月的一天下午,当得知许司令员不必外出的消息后,大家决定趁人员齐整赶紧开会,开始酝酿党小组长人选,发言也相当热烈。突然,许世友推门而入,大家赶紧起立:“请首长指示!”随后,满场鸦雀无声。“什么指示?不懂规矩,党内一律平等嘛!”许世友听说工作人员中要选党小组长,便顺手拉过一张硬板凳坐下,说:“既然开党小组会,我也得发发言!”大家当然说好。他的目光如炬,不停地在所有工作人员身上扫来扫去:“党小组长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一定要选一个有能力,负责任的。”他口中喃喃自语:“选谁合适呢?”

很快,他的目光定在了孙洪宪和另外一位秘书身上:“你们两个秘书大人,有文化、有知识、戴眼镜、夹皮包、能总结、会提高,讲思想一团糟,打起仗来往后跑。(讽刺张春桥的话),你们说,当组长合适吗?”很多人都忍俊不禁,许世友依然是一脸严肃,陡然又把目光停在笑得尤其灿烂的两个警卫干事身上:“瞧你们两个还笑!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每次出去呼天抢地,鸣锣开道,狐假虎威,回去保卫你老婆还差不多。你们当党小组长合不合适?”

这一下,大家实在憋不住,屋内响起断断续续的笑声。接着,许世友又不动声色地把目光对准司机:“你们这两位司机大人,可真是了不起,驾驶技术相当过硬,加足了油门,那车跑得比牛车还快,那车也很听你们的话,不是上树,就是掉沟里。你们自己说,是不是干组长的材料?”

两个保健医生刚想把头低下,许世友的调侃已经直接向他们射去:“你们两个可是绝对的医术精湛,号称蒙古大夫。给人看病,一蒙二估,肚子痛擦碘酒,头痛贴膏药。我看你们就不错嘛!”

“还有你们两个大师傅,不仅烹饪技术好,而且厨房的卫生搞得尤其出色,把里面的苍蝇抓起来,充其量也就五六斤吧,你们当小组长怎么样?”

大家的笑声还没出口,许世友“呼”地站了起来,大家顿时安静,静候指示,他却撂下一句:“你们开会吧,我走了。”说完,推门飘然而出。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尔后哄堂大笑,边笑边回味着许世友的话。笑累了,回味够了,会议才进入选党小组长的正题。

直到今天,孙洪宪仍然佩服并且感激许世友在不知不觉间上的一堂做人之课:“尽管觉得非常好笑,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首长并不是在寻开心,而是在给每个人打预防针,提出善意的批评。干工作,不能陷于事务主义,不能仗势狐假虎威,不能采取应付主义,不能降低工作标准,这是首长的言外之意!”

广州补文

许世友调到广州后,按照*的指示,开始静下心来阅读《红楼梦》、《天体运行论》(在南京军区时,*曾托他给紫金山天文台捎过一册合译本的书,包括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等,并嘱咐许世友:“你也要认真看一看这类自然科学书籍”)以及《汉书·周勃传》。当时,*给他带了30本《天体运行论》,他发给了军区常委,还发给身边的工作人员人手一本。无论会上会下,许世友总是颇为自豪地强调:“读这些书是*交给我的任务,你们也得看一看。”

那一段时间,许世友散步的时间明显比在南京军区时减少,也很少去打猎了,没事就坐在屋里认真习读《红楼梦》。许世友看书也显得极其耐心和投入,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握着红蓝铅笔,每天看完以后,就把精彩的诗词背下来,在大家面前“卖弄”一番。在开常委会的时候,许世友也会时不时宣布:“我已经看了第一遍了。”“我已经看了第二遍了。”

一开始,许世友读的是一种小本子的《红楼梦》,后来*寄来了线装本《石头记》。许世友年龄大了,眼神有些不太好使,看了一段时间后,他把秘书孙洪宪喊到面前,把书往他面前一推:“小孙,你先看,把精彩的地方给我抄下来。”接下来的日子,孙洪宪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就是夜以继日地读《红楼梦》,抄《红楼梦》。为此,他还专门设计了一种稿纸——16开大,每页只可容纳120字,字体明显大多了,许世友对此相当满意。到孙洪宪离开许世友,他抄书的稿纸堆起来足有半尺多厚,每次看完一部分,许世友都会在稿纸空白处签上一个大大的“许”字。就这样,孙洪宪陪伴着许世友完成了*交给他的读书任务。当时,有人“揭发”:许世友不服从*指示,看书还要秘书帮忙!许世友引用*名言反击:“盲目地表面上完全无异议地执行上级的指示,这不是真正在执行上级的指示,这是反对上级指示或者对上级指示怠工的最妙方法。”

公允地说,许世友学文的效果还是有的,连诗都能做了。1976年春天,在“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中,对“*”不屑一顾的许世友写了《莫猖狂》一诗。矛头直指**集团,形象地把三落三起的*比喻成诸葛亮,表示了坚决要保护*的决心。

遣子造棺

20世纪50年代初,许世友将军的家乡地处大别山腹地,山高坡陡,原始林木参天,道路不通,几乎与世隔绝。家乡需要公路,但苦于无钱维修,而部队需要木材,无路也难运出。这时,将军做了牵线“红娘”,派出一个工兵团,首先修起了公路,运出了部队伐下的100亩红松。这样,部队和家乡各有所得。1976年,许世友的七十大寿在广州度过。七十大寿后,许世友的大儿子、专程从河南新县老家南下拜寿的许光在广州多住了两天。许光童年在奶奶膝前长大,许世友嘱托儿子如有红松,要买两棵。

并告诉儿子:“你工资不高,也不富裕嘛,钱我得出,事情你去办。”但掏了半天钱,只掏出10元3角,于是只得让儿子先回去,随后将钱寄回家。

许光接到父亲寄来的50元钱后,认真地筹办父亲交给的“任务”,又请来了特级木匠,精心设计,精心制作,精心雕刻,很快为父亲定制了一口棺木。许光一封信发到广州,报告父亲,棺木做好了,请他回来验收。许世友看了家信很高兴,写信告诉许光说,等他打完了对越自卫反击这一仗,只要不死就回来。若是战死了就用这口棺材,不需要再验收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后,许世友由广州到南京紫金山“稻香村”安家。

但春来秋去,花开花落。许世友几度许愿几度落空。直到他在南京军区总医院逝世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花50元买的棺木是个什么样子?这不能不成为他一生中又一大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