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媛毛彦文的婚恋传奇 熊希龄毛彦文的爱情

毛彦文是中国第一位留学女博士。这位平凡而又奇特的女子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乱世爱情。这些传奇爱情故事背后,是民国的离乱沧桑……

未竟的青梅恋

毛彦文(1898年至1999年),小名月仙,出生于浙江省*县城一个乡绅之家。毛彦文第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男主角是她的表哥朱君毅。毛彦文的外婆是朱君毅的奶奶,由于这个缘故,毛彦文称为“五哥”的这个人,就这样在她心里埋下爱的种子。

毛彦文的父亲在女儿年幼时,就将她许配给了生意场上的朋友方耀堂之子。毛彦文的母亲不同意这门婚事,但父亲以家长的专横,使这场婚配成定局。

16岁那年,毛彦文考取杭州女子师范学校讲习科,男方家庭害怕她远走高飞,要求正式迎娶。杭州女子师范学校校长毛咸思想开明,鼓励她搞“家庭革命”,并要朱君毅帮助她。

朱君毅只比毛彦文年长4岁,但受北京进步风气的影响,俨然一革命青年。他向心上人表示:“我不会让方家把你抢走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大家商定,暂且默认这门婚事,以免打草惊蛇,要以计谋逃婚。

新娘逃婚的消息,在偏远的*县成了大新闻。当地长官姚知事思想进步,对搜捕逃婚新娘并不积极,反而劝毛家为女儿的前途着想,他与毛咸校长可代为出面,向方家提出解除婚约。

就这样,青梅竹马的毛彦文和朱君毅得以走到一起,他们正式订婚了。订婚后,朱君毅从清华大学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留学,毛彦文到吴兴县教会办的湖郡女校读书。两个人约定5年后朱君毅回国即完婚……

1922年,朱君毅回国,就任(南京)东南大学教育系教授。当时,毛彦文在北京高等女子师范学校就读,为经常见面,毛彦文转学至南京金陵女子大学。然而,这时的毛彦文发现,分开6年后,两人思想、见解殊多歧异,虽经常见面,感觉反不如分隔时亲切。一年后,毛彦文突然收到朱君毅的退婚信,退婚理由是:第一,彼此没有真正的爱情;第二,近亲不能结婚;第三,两人性情不合。

这样的理由,毛彦文无法接受。大家自然为毛彦文打抱不平。陶行知亲自出面调解,朱君毅的好友吴宓、陈鹤琴等好言相劝,双方家长也赶到南京向朱君毅兴师问罪。在这种情况下,朱君毅承认一时冲动,做法欠妥,当着大家的面,把退婚信烧了。

但经此一役,两人关系已由爱生恨。1924年夏,两人的婚约宣告解除。第二年,朱君毅与苏州女子成言真结婚。1963年,朱君毅在上海逝世。1999年,毛彦文在台北逝世。两个为情所伤的人,从解除婚约的那一天起,再未相见。

吴宓的 “ 柏拉图式恋爱 ”

吴宓与朱君毅在清华和留美时均为同窗好友,朱君毅与毛彦文的青梅恋,很为吴宓羡慕。他还为这位从未谋面的具有文学特质的女孩取了个英文名“海伦”。吴宓一生苦爱海伦而不得,留下文学史的一段公案。

吴宓的妻子陈心一是毛彦文湖郡女校前后同学,他在美国时,毛彦文代他相看陈心一,牵线越洋订婚。吴宓与陈心一在吴宓回国任教东南大学时结婚。

当朱君毅向毛彦文提出退婚要求时,吴宓一方面吃惊,一方面开始对贤惠的陈心一生出许多不满。及至朱君毅与毛彦文正式解除婚约,吴宓开始义无反顾地追求毛彦文。

那时吴宓已调至清华大学外文系,毛彦文则在浙江省*工作。吴宓不但时时嘘寒问暖,与毛彦文有诗词信函往来,还六度南下与毛彦文相聚。当毛彦文表示想出洋留学时,吴宓又是帮忙联系,又是赠她学费。

1929年秋,毛彦文留学美国密歇根大学,陷于苦爱而不能自拔的吴宓也以访学名义,游学欧洲,行前与陈心一正式办了离婚手续,为的还是追求毛彦文。

吴宓追求的方式不顾社会舆论嘲弄,不惜家庭和睦的态度和做法,不但是毛彦文所无法接受的,甚至令她感到难堪。毛彦文与朱君毅的感情系因第三者插足而失败,所以,她绝不想由于自己的介入,导致吴宓与陈心一离婚。

毛彦文几次表示,希望吴宓不要再写信了,甚至退回吴宓为她留美赠送的1500元。可令吴宓万分痛苦的是,每一次他都忍不住继续写信,继续寄钱,而毛彦文也始终保持着两人之间的信函往来。

吴宓

两人关系虽没有像吴宓所期望的更进一步,但仍然维持着吴宓所谓“柏拉图式的爱情”。这种既非单相思,又非纯友谊,说爱情不是爱情,说不是爱情又像爱情的关系,吴宓以“苦爱”名之,其中之苦,岂能为他人所知?他在寄赠毛彦文的一阕词里吐露心声:“一年辛苦都尝遍,旧梦如烟,新恨长牵。醒枕孤灯只自怜……”

吴宓为这一段感情留有许多文字日记之外,其感情炽烈的情诗,也是他诗词创作的一个重要成就。而毛彦文对这段若有若无的感情,很少有文字记载。

毛彦文晚年追忆往事,朱君毅与熊希龄都有长篇忆述,前者用情最深,后者用情最长,而对吴宓,只有一小篇文章。

熊希龄的挚爱

如果说吴宓苦爱毛彦文10年而不得,熊希龄娶到毛彦文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两人从谈婚论嫁到成就好事,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

这桩婚姻的当事人,一个是66岁高龄的前民国*国务总理,一个是37岁正当年华的社会名媛。这样的反差,为街坊里巷提供了足够的谈资。

毛彦文与熊希龄家族断断续续有些联系,她在湖郡女校的同学朱曦是熊的侄女,熊的侄子朱经农曾与朱君毅和吴宓都是同事。毛彦文与朱君毅解除婚约的集会,还是熊希龄的夫人朱其慧提议并召集的。

1931年,朱其慧病逝。熊希龄那时已62岁,本无续弦之意。但几年后还是感到孤单,决定再找一位夫人。熊的侄女向他推荐了毛彦文,熊本人也觉得毛非常合适,遂展开求亲行动。当朱曦向毛彦文说起这门亲事时,毛彦文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一方面当然是年龄悬殊,辈分也不同;另一方面,两人的社会地位更无法相比。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自朱曦提亲那天起,熊希龄就由北平南下上海,坐镇沧州饭店,发了誓似的不娶毛彦文不返北平。他不但每天派人给毛彦文送信,信中常附有他自己即时创作和手抄的诗词,情意之浓厚,措词之恳切,既有少年的轻狂和激情,亦有老人的持熏和柔情。

他还发动数位亲友登门劝说,甚至连他的亲生女儿也腆着大肚子由北京到上海劝说毛彦文。在两个多月的爱情攻势中,熊希龄仿佛再次回到了青年时代。

仅仅两个多月,吴宓10年未攻破的堡垒便被熊希龄拿下。熊对毛的称呼已由“彦文小姐”,改为“彦文吾爱”,二人结婚水到渠成。

毛彦文回忆这一过程,其实要简单得多,因为在她这个年龄,需要一个好的归宿,她不想再在情感和生活中颠沛流离了:“当时反常心理告诉我,长我几乎一倍的长者,将永不变心,也不会考虑年龄,况且熊氏慈祥体贴,托以终身,不致有中途仳离的危险。”

熊希龄毛彦文

在经历了朱君毅的背叛、吴宓的若即若离后,与熊希龄结婚,在外人看来颇不可思议,在毛彦文的心里,却再顺理成章不过。

毛彦文与熊希龄的婚礼于1935年2月9日在上海*路慕尔堂举行(注:熊希龄为基督教徒),来宾五百余人,把慕尔堂挤得水泄不通。婚后两人相亲相爱,毛彦文辞去了教职,迁居北平,专心辅助熊氏经营香山慈幼院。

未料,他们的美满婚姻在1937年的香港被粉碎——熊希龄突然病逝于香港,这段以争议开始却颇为美满的“奇缘”,以如此刻骨铭心的方式结束了。

熊希龄去世时,毛彦文未满40岁。此后,她继承熊氏事业,在战争动乱年代四处奔走,艰难维持香山慈幼院运作,成为这个著名慈善机构的精神支柱。而她对熊氏的感情,不但没有因为熊氏的离去而消逝,反而愈加炽烈,

熊氏死后,毛彦文未再嫁人,两人无子女,抗战胜利后,毛先后当选*北平市参*和“国大”代表。1949年去中国*,1950年赴美国,先后在加州大学和华盛顿大学任教。1962年返台定居,1999年去世,享年10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