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山漾遗址 4000多年前先民如何织布绢

古人织布讲究线的经纬和纹理,在织布时通常都会席地而坐,腰间系上捆绑带,脚蹬织布机,这一方式延续至今,很多少数民族地区仍在使用。那么这一织布方式到底起于何时,是突然兴起还是由几千年演变而来?2016年,浙江钱山漾遗址出土的60多件文物便能够为我们证明,更有专家具体讲解远古先民如何织布绢。

沿着吴兴区潞村古村落的田间小道往北走,穿过一片桑地,钱山漾遗址映入眼帘。2016年5月12日,经过57天的考古勘探和试掘,专家们在此清理出土了60多件器物,包括陶器、石器等遗物和木头、竹编等一批有机质遗物,其中,新出土的精美陶纺轮等器物,为深入研究钱山漾遗址提供了更多的实物佐证。

钱山漾遗址位于湖州市城南7公里的潞村,距今4400年至4200年,是人类丝绸文明史上极其重要的一个古文化遗址,发掘出土的绢片、丝带、丝线是迄今世界上发现的最早丝织品。2015年6月,钱山漾遗址正式被命名为“世界丝绸之源”。

过去几十天,考古发掘现场负责人、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丁品与队友们在两个总面积为48平方米、深约1.5米的探区里反复发掘,试图发现更多与丝绸纺织有关的考古资料。

结果没有让丁品失望,陶纺轮、纤维类物品、疑似桑树的木条……发掘出来的60多件器物中,不少都与钱山漾时期的丝绸纺织有关。在室内研究基地,记者看到了本次发掘出来的所有“宝贝”。同其他出土器物一样,两枚陶纺轮都用密封袋包扎好并编了号,陶纺轮中间有孔,靠近边缘位置刻有多条弧线,弧线内为均匀点状。“纺轮是新石器时代的一种纺织生产工具,虽然在其他更早的文化遗址中就发现过,但这次出土的陶纺轮花纹精美,富有特色,还是比较少见的。”作为钱山漾遗址2005年第三次和2008年第四次发掘的领队,丁品对这次试掘成果表示满意。

所有出土器物都有序地排列在地上。角落里,几十块木头用清水浸泡着,“这些木头也需要通过切片做树种分析,进而判断里面是否有桑树。”

此次野外发掘还收获了不少竹编器物。经过专家比对,有一些做工甚至比现代农户家的竹制品还要精美。据了解,上世纪50年代,钱山漾遗址两次考古发掘共出土竹编200多件,出土的绢片、丝带、丝线就是在一个竹篮里发现的。“这次小范围试掘也出土了10多件竹编器物,虽然没有发现绢片等纺织物,但有些竹编器物有可能是缫丝过程中用来卷丝的工具。”

经过多次挖掘,用于伐桑枝的靴形石刀、陶纺轮、骨针、棕刷、绸片等相继出土,这些物品证明,4000多年前的钱山漾人已有了较高的织布和丝绸制作技术。那么,当时的浙江先民究竟是如何利用这些器物织布和绢?

中国丝绸博物馆馆长、钱山漾丝绸纺织综合研究课题负责人赵丰表示,综合数次发掘成果来看,钱山漾时期先民用的织机是原始腰机。“在距今5300至4500年前的良渚文化遗址中出土过最为完整的原始腰机织机构件,而在战国时期(公元前475年—公元前221年)的很多遗址中也曾多次发现腰机的织机构件,这就基本可以判断,在钱山漾时期,不论是织布还是织绢用的也是原始腰机。”

于是,根据原始腰机的使用方法,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场景:先民席地而坐,将整好经线的织机放在身上,把卷布轴系在腰上置于腹前,将麻线或者丝线来回穿梭编织,整个过程十分简单。原始腰机的出现,使麻、葛与蚕丝等纤维被织成布、绢等纺织品。先民制作衣服的原料,在皮毛之外又添了新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