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生吃猪腿武松喝了十八碗酒在古代都不算事

大多数看过《鸿门宴》的人,看到樊哙生吃猪腿(彘肩)一幕都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觉得“哇,吃生肉,太特么生猛了”。而在大多数古装戏中,剧中人总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给人一种非常豪迈的感觉。那么,真实情况是如何的呢?先说樊哙生吃彘肩。对那个时代的人而言,纵然大块吃生肉不是常事,但吃生肉其实不算事儿。我们先回顾一下《鸿门宴》的情节:

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曰:“壮士!能復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

项羽对樊哙说了两次“壮士”,显然是对樊哙“头发上指,目眦尽裂”、“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等动作、表情的赞许,而不是指吃肉饮酒一事。总体而言,项羽是对樊哙带有敬意的,不至于故意赐了一块生彘肩为难他。不然,项羽完全可以将“无礼”的樊哙拖出去喂狗,还岂能让他一个屠狗辈对他说教呢?所以“赐之彘肩”,只是一种很平常的行为。而且,吃生肉在那时不算“野蛮”,属于较正常的饮食范围,只是稍微有点不够讲究。在秦汉时期,最主要的烹饪方法有四种。一是,羹,就是肉汤。二是烤。三是炸。四是脍。脍就是将生肉切成细丝,然后蘸酱吃。不仅是鱼肉,牛、猪、羊、鹿都可以。

大教育家孔子就有句名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见文质彬彬的孔子,也是爱吃生肉的。到了东汉也还流行这种吃法。《东观汉记·马光传》里说到:“章帝与光诏曰:‘朝送鹿脍,宁用饭也’。”

鹿脍,就是生切鹿肉,切丝或者切薄片。连皇帝都好这口,足以证明吃生肉,实在不算野蛮或者骇人听闻。就算是现在,很多地方仍保留着生吃鱼生的习惯,这就是古代的脍。据说正宗的蒙古烤全羊也只是烤到五分熟,切开时羊肉还是血淋淋的,但肉极鲜极嫩。樊哙吃彘肩,只能说是切得不够精细,也没有蘸酱,失之讲究了。

再说喝酒。印象最深的其实是《水浒传》里劫生辰纲部分和武松打虎部分。前者描述大家喝酒解渴,一瓢一瓢地喝,还不醉!笔者也是个酗酒之人,要说酒可以解渴,啤酒尚可以,白烈、威士忌等烈性酒是万万不能解渴的。那么,他们喝的只能是低度酒。

在宋代,比较常见的就是果酒、葡萄酒和米酒,或者统称发酵酒。或自然发酵,像果酒就是,因为水果中存在天然的酶,可以将果糖分解、发酵为酒精。这也是为啥我们在腐烂的水果中能闻到酒味。这种果酒,很早就出现了,度数极低。

米酒等粮食酒则需要酒曲帮助发酵,然后经过过滤得到较为清澈的酒。但这类酒度数一般也不高于25度。黄酒、糯米酒都属于这一类,甜酒度数更是只有3-5度,妇孺皆宜。所以古代人喝酒,酒都是一盆一盆端上来的,盆里搁一大勺子,直接勺到大碗里。喝低度酒,酒杯也都体积较大,古代直接用碗。我们常说“大碗喝酒”,酒具其实就暴露了喝的是什么酒。我们现在所谓的“白酒”,属于蒸馏酒,度数低的也在36度左右,高的则到了70度左右。它是经过蒸馏提炼过的酒,度数一般偏高。笔者还没见过大碗大口喝烈性酒的人。那些喝白酒的人,大抵拿了个很小的白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呷,还得龇牙皱眉,绝没有那么“痛快”。

这样,我们再来看武松打虎片段:

晌午,武松走进一家酒店,放下哨棒,叫酒倌把好酒好肉拿上来。

酒倌端上三碗酒三盆肉。武松端起酒碗,腕子一仰,咕嘟咕嘟,便把三大碗酒喝得精光。嘴巴一抹,啧啧称道:“好酒!”

……

酒倌说:“我这酒叫‘出门倒’,劲儿在后头哩!”

武松一口气又喝了十五碗酒。随后,笑眯眯醉醺醺地走出酒店。

三碗十五碗,武松共喝了十八碗。“三碗不过岗”这个招牌,一度让我以为武松喝的是六七十度的烈性酒,连十八碗人,确实很牛。但转念想想似乎不太可能。武松处于宋朝,蒸馏酒还没有出现。所以武松喝的还是米酒,不然也没法“咕嘟咕嘟”连喝十八碗。酒倌也说了,酒的问题在于“后劲”,不在酒的度数;不在于你喝了三碗就倒,在于喝完三碗,后劲容易上来。

后劲一说,是因为酒里某些物质较多,容易让人酒后犯晕。后劲也是我们俗话说的“上头”。朋友喝酒,常说,这酒好喝,很好入口,就是容易上头。所以后劲、上头,其实与酒精浓度关联并不大

所以,换作你去到景阳岗,也能咕嘟咕嘟连喝十八碗,只是你未必能像武松那样,能扛得住强烈的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