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女秘书吕碧城 民国剩女最后皈依佛门(图)
吕碧城,一名兰清,字遁夫,号明因、宝莲居士。安徽旌德县人,生于清光绪九年(1883年)。父亲吕凤岐乃光绪三年丁丑科进士及第,曾任国史馆协修、玉牒纂修、山西学政等。家有藏书三万卷。诗书自可育人。书香之家的熏陶,使吕碧城聪颖而早慧:“自幼即有才藻名,工诗文,善丹青,能治印,并娴音律,词尤著称于世,每有词作问世,远近争相传诵。”
吕碧城不仅是大才女,而且是大美人。从时人赠她的“天然眉目含英气,到处湖山养性灵”以及“冰雪聪明芙蓉色”等诗句里,我们也可看出她的美貌来。今传有其照片多帧,着装为欧式衣裙、胸绣孔雀翎、头戴翠羽,风姿绰约,娟秀妩媚,美丽可人。现代著名女作家苏雪林曾誉其为“美艳有如仙子”。
《*》主笔
吕碧城9岁时便与同邑一汪姓乡绅之子订婚。13岁那年,她的家庭发生了重大变故,父亲病逝,因无子嗣,全部家产被族人霸占,并唆使匪徒将母亲严氏强行幽禁。小小的吕碧城挑起重担,给父亲的朋友和学生写信,四处求人告援,其中包括时任江宁布政使、两江总督的樊增祥。官员们不敢怠慢,*多时的母亲得以脱险。但吕碧城“夫家”却起了戒心: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量,这样的媳妇日后过了门恐怕难以管教,于是提出退婚。吕家自此劫难后门衰祚薄,孤儿寡母,势单力薄。那时女子订婚身不由己,而被退婚则视为奇耻大辱。这段痛苦的经历,在碧城幼小的心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烙印,成为她终生难以抚平的创伤,自此萌发了对封建制度的无比痛恨。
连遭失夫与女儿被退婚的双重打击后,吕碧城的母亲便带着4个尚未成年的女儿,投奔于塘沽任盐课司大使(盐场总管,八品官,不是盐运使)的舅父严凤笙,开始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戊戌变法之后,维新思想狂飙突进,因不满闺中书艺墨魂、粉黛丝竹的生活,20岁的吕碧城于1903年有意到天津“探访女学”。外甥女要入新学,遭到守旧的舅父的严词骂阻,说女孩家应在家中“恪守妇道”,引起吕碧城的极大激愤,她第二天便逃出了家门,踏上开往天津的火车。她身无分文,就连行装也没来得及收拾。举目无亲的吕碧城在火车上遇上一位好心人——天津佛照旅馆的老板娘。当她了解到吕碧城的情况后,便将她带到自己的家中住了下来。由于吕碧城没有经济来源,生活一时陷入困境,便四处转悠。她无意中得知舅父署中秘书方君的夫人住在天津滨江道的*报社,就给她写了一封信,述说自己的经历和来津的种种情况,情真意切地寻求援助。
也许是命运的眷顾,吕碧城时来运转,这封信恰巧被《*》总经理兼总编辑英敛之看到了,惜才爱才的英敛之亲自前往方夫人的家中探访,相见之下对吕碧城的胆识甚为赞赏,并当即决定邀请她担任《*》见习编辑,让她搬到报馆居住。吕碧城因祸得福,到天津“新学”没有上成,却自此成为我国新闻史上第一个女编辑,并开始走上独立自主的人生之路。
才女吕碧城到《*》仅仅数月,所发表的格律严谨、文采斐然的诗词就颇受前辈们的赞许。
1904年至1908年,吕碧城成为《*》的主笔,她的锦绣文章频频面世。她的两个姐姐吕惠如、吕美荪和她一样,均以诗文闻名于世,号称“淮南三吕,天下知名”。《*》编辑出版了《吕氏姊妹诗词集》,并发表评论,称她们是“硕果辰星”式的人物。
吕碧城这样与友人说起她的情感感悟:生平可称心的男人不多,梁启超早有家室,汪精卫太年轻,汪荣宝人不错,也已结婚,张謇曾给我介绍过诸宗元,但年届不惑,须眉皆白,也太不般配。我的目的不在钱多少和门第如何,而在于文学上的地位,因此难得合适的伴侣,东不成、西不就,有失机缘。
社交场上的明星
其时,各种聚会上常常会出现吕碧城的丽影芳踪,一时成为京津地区的一道奇特景观,人们对这个有思想的美女加才女刮目相看。当时各界名流纷纷追捧吕碧城,如著名诗人樊增祥、易实甫,袁世凯之子袁寒云、李鸿章之子李经羲等,正如内廷秘史缪珊如有诗赞说:“飞将词坛冠众英,天生宿慧启文明。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用吕碧城自己的话说:“由是京津闻名来访者踵相接,与督署诸幕僚诗词唱和无虚日。”
当时追求吕碧城的人很多,据说吕碧城的眼光也非常高,只看上了梁启超与汪精卫,但她又嫌梁启超年纪太大(比吕碧城大9岁),汪精卫年纪太小(与吕碧城同岁)。另外,根据近代天主教史学家方豪先生考证,《*》主编英敛之,十分爱慕吕碧城,甚至引起了英夫人的误会。史学家梁元生先生也在英氏日记中发现了英敛之写给吕碧城的词:“稽首慈云,洗心法水,乞发慈悲一声。秋水伊人,春风香草,悱恻风情惯写,但无限悃款意,总托诗篇泻。”确实情意绵绵,流露着一片深情。
吕碧城是这样与友人说起她的情感感悟的:生平可称心的男人不多,梁启超早有家室,汪精卫太年轻,汪荣宝人不错,也已结婚,张謇曾给我介绍过诸宗元,但年届不惑,须眉皆白,也太不般配。我的目的不在钱多少和门第如何,而在于文学上的地位,因此难得合适的伴侣,东不成、西不就,有失机缘。幸而手头略有积蓄,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学自娱了。
倡导女权的教育家
做《*》主笔期间,吕碧城借助这一舆论阵地,积极为她的兴女权、倡导妇女解放等主张发表了大量诗文。作为妇女思想解放的先行者,她认为,要想实现女性的真正独立,必须“启发民智”,极大提高女性人群的思想文化素质。因此,兴办新式女学成为她实践自己理想的奋斗目标。于是,吕碧城发表了多篇言论,宣扬兴办女学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她把兴办女学提到关系国家兴亡的高度,以此冲击积淀千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腐观念。
为了帮助吕碧城兴办女学,《*》总经理兼总编辑英敛之介绍她与社会名流严复、严范荪、傅增湘等相识,以求支持。《天演论》译者、著名思想家、教育家严复当时执教于天津水师学堂,并任该校总教习、总办(校长),与英敛之过从甚密,曾为其手书《*》报名。他也早闻吕碧城大名,对她十分赏识,不仅收她为女弟子,悉心教授逻辑学原理,师生互致诗词唱和,还向总督袁世凯鼎力推荐吕碧城,说她是兴办女学的最佳人选。于是袁世凯欣然同意,让她协助戊戌科进士、直隶提学使傅增湘筹办女学。在天津道尹唐绍仪等官吏的拨款赞助下,女学筹办进展顺利。1904年11月17日,北洋女子公学正式成立并开学,吕碧城出任总教习(教务长),傅增湘为监督(校长)。两年后添设师范科,更名为北洋女子师范学堂,时年23岁的吕碧城升任监督(校长)。这样年轻的女校长,当时全国也是绝无仅有。
在这方校园的净土上,吕碧城为推广新式女子教育不遗余力。她一干就是七八年,既负责行政又亲自任课,把中国的传统美德与西方的*、*思想结合起来,将中国国学与西方的自然科学结合起来,使北洋女子学府成为中国现代女性文明的发源地之一。许多在此学习的女生后来都成为中国杰出的革命家、教育家、艺术家,如邓颖超、刘清扬、许广平、郭隆真、周道如(曾是袁世凯敬重的家庭教师)等,她们都曾亲聆过吕碧城授课。在沉寂的中国大地上,吕碧城为女性的整体觉醒播下了一粒粒希望的种子。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吕碧城影响下,吕氏姐妹皆从事女子教育,并成就斐然。大姐吕惠如担任南京两江女子师范学校校长,二姐吕美荪担任奉天女子师范学校校长,妹妹吕坤秀在厦门女子师范学校任教员,亦成为著名诗人和教育家。“旌德一门四才女”一说成为当时广为传赞的美谈,为时人所称羡。
吕碧城这样与友人说起她的情感感悟:生平可称心的男人不多,梁启超早有家室,汪精卫太年轻,汪荣宝人不错,也已结婚,张謇曾给我介绍过诸宗元,但年届不惑,须眉皆白,也太不般配。我的目的不在钱多少和门第如何,而在于文学上的地位,因此难得合适的伴侣,东不成、西不就,有失机缘。
从总统秘书到皈依佛门
民国成立后,袁世凯窃取辛亥革命的果实,任大总统,吕碧城进入新华宫担任大总统的公府机要秘书。后袁世凯欲称帝,筹安会的一批人积极充当袁世凯帝制复辟的吹鼓手。吕碧城不屑袁世凯及其追随者之所为,毅然辞职,携母移居上海。她与外商合办贸易,仅两三年间,就积聚起可观财富,成为富甲一方的女商人。
1918年,吕碧城前往美国就读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文学与美术,兼上海《时报》特约记者,将她看到的美国之种种情形发回中国,让中国人与她一起看世界。四年后学成归国。1926年,吕碧城再度只身出国,漫游欧美,此次走的时间更长,达7年之久。她将自己的见闻写成《欧美漫游录》(又名《鸿雪因缘》),先后连载于北京《顺天时报》和上海《半月》杂志。
吕碧城终身未婚,后逐渐开始对宗教发生兴趣。民国初年,吕碧城在北京见过天台宗高僧谛闲,若有所悟。不过吕碧城真正开始信佛,根据她自己的记叙,是在1929年前后。当时吕碧城旅居英国伦敦,友人孙夫人偶然在街头“捡得印光法师之传单,及聂云台君之佛学小册”,孙夫人对此不屑一顾:“当这时代,谁还要信这东西!”但吕碧城立刻说:“我要!”“遂取而藏之,遵印光法师之教,每晨持诵弥尊圣号十声,即所谓十念法。此为学佛之始。”
吕碧城信佛后,守五戒,茹素,不再肉食,而且大力宣传动物保护。1929年,她接受国际保护动物会的邀请,代表中国出席国际保护动物会在维也纳召开的会议,大力提倡素食,“护生戒杀”。1930年,吕碧城正式皈依三宝,成为在家居士,法名曼智。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欧洲的硝烟比中国更浓。吕碧城由瑞士返回香港,先是住在香港山光道自购的一所房子中,后搬入东莲觉苑,1943年1月24日在香港九龙孤独辞世,享年61岁。遗命不留尸骨,火化成灰后将骨灰和面为丸,投于南中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