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死后为何被下葬十次?鉴湖女侠坎坷的身后事
女侠秋瑾,可以说是近代中国最有名的女性之一,是第一批为推翻数千年封建统治而牺牲的革命先驱,秋瑾不仅生前伟大,死后还经历了十次安葬。
秋瑾遇难前,已经通知家人防范,亲属疏散到附近乡村。当她遇难消息传来,亲属躲进深山,恐遭株连。所以秋家无人收尸,后遗骨由绍兴同善局草草收殓,后缟葬于绍兴府城外卧龙山西北麓。这是秋瑾的首葬。
两个月后,秋瑾兄秋誉章秘密雇人,于1907年10月,将秋瑾遗体挖出放入棺木迁往绍兴常禧门外严家潭殡舍暂放。可是不久,殡舍主人得知这是“女匪”秋瑾的棺木,便令秋誉章迁走。万般无奈的秋誉章只好将棺木移至附近一荒地,以草扇盖其上掩遮日晒雨淋。这是秋瑾的二葬。
秋瑾生前结拜了两个姐妹,叫徐自华、吴芝瑛。她们得到秋瑾死讯,悲恸欲绝,发誓遵秋瑾遗愿,“卜地西湖西泠桥畔,筑石葬之。”1907年徐自华在西湖边上买了一块地,随后她又赴绍兴,至秋瑾家,安排迁葬。1908年2月,秋瑾棺厝落葬于杭州西泠桥西侧。吴芝瑛亲书墓碑“鉴湖女侠秋瑾之墓”。此为三葬秋瑾。
秋瑾
当年10月,清廷御史常徽即上折奏请平秋瑾墓、严惩营葬发起人吴芝瑛与徐自华等人,很快从北京发出了“查照办理”的朝旨。吴、徐二人闻之毫不畏惧,后清*并没有惩办具体人,但强令秋墓迁葬。1908年12月,秋瑾家人*将西湖畔的棺梓迁回绍兴城外严家潭暂放。翌年秋,由其夫家出面,棺骨被远迁湖南省湘潭昭山,与秋瑾的丈夫王子芳合葬。此为秋瑾的四葬和五葬。
辛亥革命成功后,在长沙岳麓山建烈士陵园。1912年夏,湖南*把秋瑾墓迁葬于此,后来黄兴、蔡锷等相继落葬那里,这便是六葬。
但是浙江革命党人没有忘记秋瑾,要求将秋瑾归葬西湖原址,后经民国*批准又经湘、浙两省商定,迎送其遗骨至浙。1913年秋,秋瑾还葬杭州西湖西泠桥西侧原葬处原墓地,并修建了风雨亭和秋瑾祠堂。这算是七葬秋瑾,人们都会认为秋瑾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1964年,秋瑾、徐锡麟墓被迁到鸡笼山,第二年,又再次复原,秋瑾遗骨遭到七上八下的第九次折腾。然而随后又被平坟尸骨草草处理,所以这次不能算一次迁葬。
到了20世纪80年代,文物管理部门在原烈士陵园后面挖到一只陶罐,里面装的是女性尸骨,经有严密鉴定,该遗骨属秋瑾确凿无疑。第十次,秋瑾再次葬在西湖之畔。这次,鉴湖女侠终于得到了安息。
秋瑾战友程毅:受尽酷刑宁死不吐露秘密
程毅原名程秀申,字翘轩。河南修武县城内新街人,生于清光绪九年(1883年)春。程毅父亲名石玉,是个私塾先生,母亲赵玉兰,出身贫苦,程毅还有两个妹妹,名叫桂英、凤英。
程毅14岁结婚,16岁时得女儿燕珠,同年考取秀才,双喜临门。后因废科举、兴学堂,他先后就读于河朔政法学堂(武陟县木栾店镇)和河南高等学堂。他在河南高等学堂求学时,正是八国联军在我国大肆劫掠烧杀、清*卖国求安、与帝国主义国家签订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并借帝国主义淫威疯狂绞杀义和团运动之际。程毅寻求救国途经,阅读了许多像《革命军》、《警世钟》等进步读物,他认识到:要避免亡国,必须振兴中华,他当时给两个儿子分别取名定华、定国,表达了他的忧国之心。
当时的河南高等学堂教学内容以“四书五经”为主,历代史鉴、中外政治、学艺为辅,他未及毕业,就愤而辍学。1905年初秋,程毅和当时很多先进的知识分子一样,认为中国要富强,就要学习日本以及其他先进国家的经验。于是,他与同乡举人王印川相约到日本留学,但因他是家里的独生子,老人不愿他远离家门。直到1906年农历三月三,程毅趁县城庙会,家人疏于防范之机,悄悄离开家乡,轻装潜往天津,入北五省师范学堂,在那里他结识了当时力主以武力革命推翻清廷的激进革命党人胡瑛,受到进步思想影响,遂以联络同志、鼓动革命为己任,他“自斩其辫;诸堂执事,怒为不保国粹,罚退学。于是浮海抵沪,改入中国公学。”并改名“程毅”,以示革命到底的坚毅决心。因而他的家乡父老,知道有“秀申”而少有人知道“程毅”之名。
在上海,程毅与革命党人谭心休、于右任、秋瑾、杨卓霖等往来,深慕秋瑾女士的革命精神,常自愧一堂堂须眉尚不如一巾帼女英,以此自勉。当年冬初,爆发了萍、浏、醴反清武装起义,“党人之在沪上及海外者,皆从而鼓吹之,沿江沿海各省咸为震动……欲谋响应……各省光复会志士与会,议于沪上,瑾亦与焉。”秋瑾对程毅十分信任,而程毅“乃自任往津,事联络……比反,秋瑾女士及他志士,叹为勇。”
1907年正月,秋瑾被举为绍兴大通学堂督办,她与徐锡麟等光复会领导成员相约于五六月间在浙、皖、苏等省同时发动反清起义,于是加紧了对各地会党的联络与骨干训练工作,并改约束,颁号令,定编制,组织光复军,策划大起义。此时,程毅“应秋瑾之聘,充绍兴大通学堂学监兼体育会教员,竭力提倡民族主义,研究军事战术。”他协助秋瑾召集浙江“各会党首领,入绍兴计事,并令在体育会学习兵操,前后相继至者几万余人。”于是,“浙江起事之大本营遂移于大通学堂,即光复会本部之权事,亦已由上海而移于绍兴焉。”秋瑾对程毅“任之甚专,每事必与商榷”。程毅作为秋瑾的革命诚挚战友和得力助手,参加了在秋瑾家中召开的多次秘密会议,参与了武装起义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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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与徐锡麟组织的反清武装起义,“因师期屡改,密谋尽露”。徐提前刺杀安徽巡抚恩铭于安庆,“清廷震撼,大索党人”。与此同时,担任绍兴府学务处总办的劣绅胡道南因在日本留学时反对反清革命与男女平权,曾被秋瑾当众痛斥为“死人”,胡怀恨在心,时想报复。他经过长期侦察刺探,向绍兴知府贵福告密秋瑾“谋反”。贵福星夜到杭州请兵。秋瑾五月底才得知徐锡麟牺牲的消息,虽悲痛欲绝,但仍拟单独在浙举事。六月初三,清兵逼近绍兴,秋瑾仍镇静自若,在程毅等人的协助下,妥善布置善后工作:焚烧文件名单,埋藏枪支弹药,疏散转移师生,通告各地提防。初四午后,清兵入绍兴,“大通学生劝秋瑾离堂暂避,但秋已决心殉难,即遣散最后一批同志,而程毅等数人坚决不肯离去,甘同进退。”清兵遂围大通,秋瑾被叛徒蒋纪云以故借钱缠住,程毅就率领学生与清兵激战,“出清兵不意为学生击死者数人,伤者数人。”终因寡不敌众,秋瑾及程毅等被捕。
秋瑾在狱中大义凛然,坚贞不屈,于初六日晨四时,慷慨就义于绍兴轩亭口。贵福为了把革命党人一网打尽,用各种酷刑对程毅进行拷讯,逼供。刽子手用烧红的铁铲遍烙他的肤体,以至皮开肉烂,“绝而复苏者屡,甚至跪以烧红的火链,皮肉焦黑,触鼻作奇臭,见者股憟。”“然毅性强毅,坚不供实”,“自分必死,绝无推弄词”。他虽“受严刑之讯,体无完肤”却“词不连人”,“宁死不吐露秘密”。他被审问了17次,没有供出光复会的一件事、一个人。清吏“以无佐证,狱久不决”,就伪造口供,禠革程毅衣衿,以判处五年监禁结案。
秋瑾牺牲时,程毅因“幽禁囹圄,闻耗较晚,惊起跳踉,若中狂痫,不食不饮”、“终日号泣,痛不欲生”,并仿故乡河南民间《哭无更》曲调,填写五哭秋瑾诗词,词极悲壮,曲亦哀凄。程毅不分昼夜,且歌且泣,眼皆出血,闻者无不下泪。
为营救程毅出狱,他的好友鲁鸿珩等及绍兴的革命党人进行了大量工作。清吏许以一百铺保保释。等如数按期送到,清吏又变卦,改要四百铺保。同时,诬陷秋瑾的劣绅胡道南惧怕程毅出狱后报复,就暗中贿赂狱吏,把毒药放进程毅的午饭中。程毅惨死狱中,年仅25岁。时为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夏、秋之间。及“尸出,遍体鳞伤,见至鼻酸,多有泪下至不能含云。”
辛亥革命成功后,革命友人将程毅的遗体运回河南修武安葬,并资助程毅的女儿程燕珠到开封读书。
革命党人和广大群众给予程毅很高的评价。1908年11月12日在日本东京出版的由河南省留日学生同盟会成员创办的革命刊物《河南》第八期上,就载有《烈士程毅小传》,光复会领袖陶成章也亲自为他立传,并使之与《秋瑾传》并列,还写下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也非席,不可卷也。程毅有焉”的赞语。1912年(民国元年)程毅烈士的好友徐自华、吴芝瑛等,在杭州西湖西泠桥畔营造秋瑾烈士墓,并建“鉴湖秋社祠”,以程毅祔祀秋瑾灵位之侧。此后七十多年,出版的很多有关秋瑾的史料、通俗读物及文艺作品(包括小说、戏剧、连环画、电影)中都出现有程毅的英雄形象。所有这些都表达了人们对革命志士的崇高敬意。
程毅的妻子吕惠荣,美淑贤慧,伉俪情笃。程毅牺牲后,她含辛茹苦抚养孩子长大,1974年去世,享年95岁。临终命将程毅中秀才时穿的“蓝衫”裁做寿衣。其子定华、定国与两媳及幼孙芳生均已去世。另有孙来生、孙女英。来生未婚娶。于是,程毅一门绝嗣。
1966年春天,程毅的女儿程燕珠给吴玉章同志写信,将程毅的有关材料寄去。吴老后来回信说,他已把程毅的材料转交给中国革命博物馆;1978年,宋庆龄副委员长让她的秘书与有关单位联系,把程燕珠的户口迁到新乡师范学院(现河南师范大学),让她安度晚年。
1986年,在纪念辛亥革命75周年时,程燕珠写了一篇《追忆先父程毅》的文章,还在放映《秋瑾》电影之前讲了话。同年10月,全国政协副主席杨成武给程毅题词:“辛亥革命先烈程毅不朽。”
程燕珠于1993年去世。如今,程燕珠的孩子八人中只剩下孙桂枝、孙桂清和孙桂花。2008年3月29日孙桂花在《焦作日报》发表署名文章说:后人不能忘记这位让人民骄傲的辛亥革命先烈。继承先烈的拼搏精神和坚强毅力,积极投身和谐社会建设。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能在焦作市云台山世界地质公园景区修建一座程毅纪念碑,镌刻上杨成武的题词,一定会为云台山添色的,还可以为祖国统一、社会和谐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更会让为国捐躯的先烈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