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张仲景对中医养生学的贡献

防微杜渐治未病

张仲景在《伤寒论》原序中曾抨击那些不注重摄养身体的人是“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至于养生大法,它非常重视“治未病”。他在《金匮要略》开篇第一句就直陈“上工治未病,何也?”接着他以“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为例,阐述了预防疾病的方法。

生活在自然界中必然受大自然的支配。是能动的顺从大自然的变化,还是被动的接受大自然的约束,其结果是截然不同的。张仲景认为人的能动性应当占主导地位。他形象地说:“夫人禀五常,因风气而生长,风气虽能生万物,亦能害万物,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人怎样才能象轻舟那样*地在水上遨游呢?他说:“若五脏元真通畅,人即安和”。这与《内经》所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道理是一致的。而保持身心健康或防治疾病恶化的关键在于“养慎”。所谓“养慎”,就是内养正气,外御病邪。他说:“若人能养慎,不令邪风干忤经络,适中经络,未流传脏腑,即医治之;四肢才觉重滞,即导引吐纳,针灸膏摩,勿令九窍闭塞;更能无犯王法,禽兽灾伤,房室勿令竭乏,服食节其冷热,苦酸辛甘,不遗形体有衰,病则无由入其腠理。”这段话集中反映了张仲景防重于治的养生思想。文中所说的“不令”,“适中……即医治之”,“才觉……即导引”等,都包含有早期防治的积极意义。

值得我们重视的是张仲景把“导引吐纳”放在首位,这不是偶然的。导引是以肢体运动、自摩自捏、伸缩手足为特点的一种医疗体育方法。吐纳,《庄子·刻意篇》说是“吐故纳新”,实际是调整呼吸的一种养生祛病方法,类似现行的气功。“导引吐纳”就是防病抗老的运动,它简便易行,而且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人们乐于接受。从现代医学理论来看,这些运动主要是通过刺激神经末稍,促进血液、淋巴循环和组织间的代谢过程,提高营养物质的吸收,加强肌肉纤维的活动能力,最后使整体机能逐步得到改善。

另外,张仲景还善于用针灸来防止疾病的传变。例如当太阳病“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又如太阳病不解,“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现在,我们常用针刺风池、风府来预防和治疗感冒,很可能与仲景的经验有关。

调养后天养元气

张仲景非常重视食物的疗养作用。考仲景之方,杂有不少食品药物,如生姜、大枣、小麦、大麦、粳米、薏苡仁、赤小豆、鸡子黄、山药、百合、蜂蜜、饴糖、羊肉、酒等。这些食物对五脏具有不同程度的补养作用,特别是对脾胃的调养功能尤着。但饮食须有节制,应当注意卫生,以及相宜、禁忌等。张仲景指出:“凡饮食滋味,以养于生。食之有妨,反能为害。”“所食之味,由与病相宜,由与身为害,若得宜则益体,害则成疾。”他在《金匮要略》中汇集了有关禽兽鱼虫、果实菜谷与饮食禁忌的经验。例如饮酒过度可致“酒疸”,“ 饪之邪”可引起宿食。大凡“秽饭馁肉臭鱼”、“六畜自死”、“果子落地经宿”、“被霜生茶”等,都不可食之。另外,张仲景对服药后的饮食禁忌也被后世医家所推崇。例如他对服桂枝汤的禁忌,包括“生冷、黏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这些食物对病体的危害,主要是损伤中焦脾胃之气。尔后脾胃学家李东垣吸取张仲景的经验,擅长调补脾胃之气,在《脾胃论》中还设有“脾胃将理法”、“摄养”等专篇,对饮食养生的方法有更多发挥。

张仲景在《伤寒论》中设差后劳复证治,它为热病后巩固疗效、预防复发、养胃复原树立了规范。方药论治概括起来为:调中助胃清热的枳实栀子豉汤、解热和胃的小柴胡汤、温中健脾的理中丸、利水解脾肾之困的牡蛎泽泻散、生津养胃清热的竹叶石膏汤等。后人将这些方法推而广之,应用到内伤杂病中去,常收到健脾胃、扶元气、生津液之效,则病情自愈。

滋阴助阳抗衰老

强调体内外环境的阴阳平衡是《内经》养生学的基本思想。张仲景为我们留下了不少燮理阴阳、抗衰老的方剂,例如肾气丸,《金匮要略》中凡见四处,具有滋阴助阳的作用。滋阴之虚可以生气,助阳之弱可以生水,肾气振发,气化复原,则病可去,衰可复。后世补肾阴的六味地黄丸方,就是由肾气丸化裁而成。经实验研究及临床实践证明,肾气丸能提高机体抗病能力,增加血液循环,改善肾功能,以及护肝、降压、降血脂、强心、利尿等作用。并用于治疗老年常见病,如高血压、糖尿病、前列腺肥大、肾炎、心脏病等。再如薯蓣丸,是治疗“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疾”的方药。岳美中体验到“很适用于老年人,因高年气血虚损,常有周身不适,头眩、肢痛、麻木诸症。”认为此方补中有行、不偏阴、不偏阳、不偏气、不偏血、不寒不热、不攻不泻、不湿不燥、调理脾胃、气血双补、内外并治,能使“阴平阳秘,精神乃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