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的女人阎婆惜为何不能成为梁山第一夫人

说到宋江的女人,不能不说阎婆惜。阎婆惜何许人也?从《水浒传》中看,阎婆惜的社会身份是淡出演艺圈、流落江湖的演艺明星,合法身份是宋江花了十两银子和一副棺材的价钱所购置的外宅,也就是宋江的小妾。其实,当时宋江并未结婚,阎婆惜无疑是不好女色的宋江生命中第一个女人,当然也是最后一个女人。那么,阎婆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嫁给了宋江却为什么结果没有成为梁山的第一夫人?

说起来,阎婆惜首先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她“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年方一十八岁”,又“会唱诸般耍令”,可谓当时济州郓城最漂亮的“美眉”了。其母阎婆更是逢人便夸:“我这女儿长得好模样。”

阎婆惜和父母从都城东京汴梁来到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流落在郓城县,本可以凭自身“歌手”的素质挣点饭一家三口吃,不料郓城县“这里的人,不喜风流宴乐,因此不能过活”;更糟的是父亲阎公“因害时疫死了”,母亲“阎婆无钱津送,停尸在家没做道理处。”一时情急,只好央王婆做媒,嫁女葬夫。说到底,阎婆惜此时找一个丈夫实际上就是卖身葬父”。这可以看出,阎婆惜其实不仅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一个孝女。在当时的社会里,阎婆惜应该是可圈可点之人。

凑巧的是,阎婆与王婆遇上了有“及时雨”名号的宋江。这宋江虽是郓城县官府的押司,但颇有“周人之急,扶人之困”的爱好,因此,即刻就写了帖子送阎婆一具棺材和十两银子。丧事完毕,阎婆去面谢时看见宋江下处“没有一个妇人家面,”就动了送女报恩的念头,在惯于做媒的王婆撺掇下,“宋江依允了”。

至此,阎婆惜的终身被定了下来,非情非爱,仅因宋江帮自己卖身葬父,阎婆惜就“嫁”与此人。于是,宋江就“在县西巷内,讨了一所楼房,置办些家伙什物,安顿了阎婆惜娘儿两个,在那里居住。没半月之间,打扮得阎婆惜满头珠翠,遍体绫罗。”“又过几日,连那婆子,也有若干头面衣服,端的养的婆惜丰衣足食。”由此可见,宋江此时还是十分重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的。按此情形发展下去,他们二人若两情相悦、夫唱妻和、相濡以沫、白头偕老,阎婆惜后来成为梁山第一夫人是具有很大可能性的。

然而,宋江天生就是一个干惊天动地大事业的人物,是一个命中注定的江湖好汉,因此,“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这阎婆惜水也似后生,况兼十八九岁,正在妙龄之际,因此,宋江不中那婆娘意。”

就是这样,阎婆惜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突然地把身子给了宋江,开始之时,宋江夜夜去歇卧,唤醒了一个新婚女性的“性爱意识”。但是当这种“性爱意识”,弄得滚烫之时,宋江却“渐渐来得慢了”。此时,宋江已近不惑之年,而阎婆惜正当青春年华,两人相处出现了“代沟”,这应该不难理解,但是,正因为这种“代沟”致使他们二人日见疏远,第三者乘虚而入。这个第三者就是宋江的同事张文远。

张文远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宋江邀请到阎婆惜的住处吃酒的,而此时的阎婆惜的情感早已干旱得冒烟。张文远身份与宋江相差不离,同是“押司”同是国家的公务员,但不同的是:宋江“面黑身矮”,并“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他 “只爱学使枪棒”;而张文远呢,“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调弦,无有不会”。这就让处于鼎盛之年的阎婆惜一见钟情,立刻“以目送情”,而张文远也不负于她,心有灵犀一点通,二人心领神会,至于水乳交融的巫山云雨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由于张文远有别于宋江,天生就是一个情种,因此对阎婆惜“轻怜重惜”。二人两身相许、一夜风流之后,阎婆惜,“并无半点儿情分在这宋江身上。宋江但若来时,只把言语伤他,全不兜揽他些个。”“只心在张三(张文远)身上”。阎婆惜一方面十分体贴自己的情人:“这几日我见张三瘦了,我也正要买些东西和他将息”;一方面狠狠地嘲弄自己的丈夫宋江:“你不羞这脸!” 但是,其母阎婆却拼命地为女儿遮掩,她不仅向宋江表明心迹说:“我娘儿两个下半世过活,都靠着押司。”而且还想方设法要让宋江与女儿睡卧在一起。

其实,“阎婆惜自从和那小张三两个搭上,并无半点儿情分在这宋江身上。宋江但若来时,只把言语伤他,全不兜揽他些个。这宋江是个好汉,不以这女色为念,因此半月十日,去走得一遭。那张三和婆惜,如胶似漆,夜去明来,街坊上人也都知了,却有些风声吹在宋江耳朵里。宋江半信不信,自肚里寻思道:“又不是我父母匹配的妻室,他若无心恋我,我没来由惹气做甚么?我只不上门便了。”自此有几个月不去。阎婆使人来请,宋江只推事故不上门去。后来也是宋江酒后“打熬不得”,在忽然而起的欲望里,他要看“这婆娘怎地,今夜与我情分如何?”谁知这一去,竟演绎出一场腥风血雨的情杀案,不仅将宋江推向了梁山第一把手的位置,同时也将美貌如花的阎婆惜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就在这一夜,宋江把官府的招文袋遗落在阎婆惜的床栏干子上,招文袋里有一封晁盖写给宋江的信,还有一条金子。晁盖何许人?大宋王朝官府的通缉犯!郓城县官府的押司宋江竟和官府的通缉犯暗通款曲,这样惊天“罪证”立刻唤醒了阎婆惜向返身而回的宋江争取婚姻*的权利意识。她不仅讨要典身文书,讨要任从改嫁不准争执的“保证”,讨要已置办了的穿戴和用具,而且讨要晁盖送的一百两金子!

阎婆惜如此之大的“动作”一下子击到了宋江的致命的软肋。宋江恶向胆边生,在阎婆惜的叫嚷声里,抢过与招文袋卷在一起的压衣刀子,一刀杀了阎婆惜。然后,宋江就烧了那封晁盖的那封书信,不仅灭了阎婆惜的口,也灭了暗通官府通缉犯的罪证,也灭了阎婆惜走向梁山第一夫人的必由之路。

其实,从阎婆惜起初嫁给宋江的那一天起,就命中注定她不会成为梁山第一夫人。因为,号称“替天行道”的水泊梁山可以容得下土豪劣绅,可以容得下流氓恶霸,但容不下一个曾经青楼的女子,也容不下红杏出墙的少妇。阎婆惜的香消玉陨,无疑是男权时代女人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