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转移后能活多久(胃癌晚期转移了还能活多久)
文:刘蕾蕾
今年7月10日,父亲查出了胃癌晚期,而且肝转移了,医生说只能活3-6个月,我和母亲知道后,心里都不能接受。因为7月2日的时候,他还在工地上干着繁重的体力活,估计到后来他实在痛得坚持不住了,才不得已请假回到了老家的农村。
他回到老家后,他没有告诉人任何人,独自去村里的诊所挂盐水,但一周之后,症状没有丝毫的减轻,才打电话给在徐州做保洁的母亲,母亲没有多少文化,看到父亲干瘪的样子,一下就慌了神,然后她打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回家。
检查的最终结果,让我和母亲恐惧万分,我做梦也意想不到,父亲的胃病,但居然转化成胃癌。
拿着父亲的确诊报告,我的心一片空白,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癌症、死亡等人生重大课题的时候,现实就给我打趴下了……
为了供我和弟弟读书,父母在我读小学时,就开始出去打工了,我从小和爷爷奶奶长大,属于留守儿童系列。
对父母的感情,我有一种复杂的情结,每年春节,看到他们从他乡归来,我都会不好意思喊爸爸妈妈。
后来,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才体会到父亲的爱厚重如山。记得我上初中和高中时,父亲担心我缺钱花,只要平时工地上的老乡回来,他都会让人带钱给爷爷奶奶。让我和弟弟交学费,供家里零用。
和我父亲一起干活的三叔,不止一次对我说:“你父亲最节约了,不抽烟不喝酒,不吃零嘴,也从不买新衣服,只想着省钱给你们!”
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他没出去打工之前,在家里种地,印象中他很少生病,即便生病也都是忍着扛着,实在熬不住了就找村里的医生开点药,他心疼花钱。
父亲得胃癌,我现在想来,也并非“空穴来风”的事。听父亲说,他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根本吃不饱饭。
在农村,饮食方面是没有那么讲究的,父亲在年轻时,曾做做贩卖麦麸子的小生意,他每次都是卖完才回家,有时一天只能吃一餐饭,这样的做法注定伤胃。
每次农忙的时候,父亲到田里干活,为了抢时间他中午都不回家,常常随身带上点锅饼、咸菜和辣椒酱,然后,他再用一个大塑料桶,装满开水,拉着平板车就下地了,等到他吃饭的时候,早已水冷饭凉,父亲这样的做法,也促使他的胃病越来越严重。
每当发作的时候,父亲就习惯性地用手压着胃部,惨白的脸上就泛着汗珠,不管我怎么叫他,父亲始终一声不吭,如果不是母亲跑去诊所买药,恐怕他会一直这样强忍着,一分钱都不想花。
但在我和弟弟身上,父亲花钱一点都不含糊,上学时需用的东西,只要我们说买,他眼皮都不眨一下。
父亲是爱我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背着父亲,我和妈妈哭了无数回,面对他的时候,我们都把最轻松的一面展现给他,最初我们瞒着所有亲戚,都说是早期,爸爸表现得也很乐观,坚信自己能战胜病魔,身体和饮食状况还好。
根据医生的建议,我们给父亲做化疗,希望父亲也能成为医学奇迹,多活些日子,让我多陪陪他。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自从9月24日起,父亲的身体状况开始恶化,东西吃不下,还恶心,呕吐,一天吐好几次,每次吐出来的都是黄黄绿绿的,吐的时候那种声音,表情真的是非常痛苦,看着好不忍心,又没有办法。
父亲或许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和疾病的真相,一再吵着要求出院,我只好欺骗父亲,说过三四天再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咱就回家。
前天上午,父亲正在输液,逆光仰躺着,神态疲倦,好像一身的力气,被癌细胞吞噬殆尽,他的面颊逐渐瘦削,背影越来越佝偻,再也没有洪亮的声音来叫我的名字了。这是一张无比陌生的脸。与我记忆中的那张脸,大相径庭。
事实上,每当我试图从记忆里打捞父亲在过去年代的脸时,总是会产生一种无以言述的挫败感。当我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父亲的那张脸上时,心里总会“咯噔”一下。
夜晚,父亲疼痛的呻吟声,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我每每听到,就是一阵揪心的疼痛。
农村人真的不能生重病,父母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辛劳一生赚的钱,还不够支付这几个月的医疗费。如果再积蓄治疗的话,未来的费用也成了问题。而我,只能从各个信用卡里透支,走一步算一步吧,父亲才58岁,我不想让他的生命,就这样轻易画上句号。
昨天晚上,父亲开始高烧不退,人也迷迷糊糊的,母亲赶紧跑出去叫护士,而我在无意间,看到父亲手机几天前写在草稿箱中的一段留言:“蕾蕾,爸爸对不起你们,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拖累,真不想离开你们,我工地上还有3400块钱没结,到时你去找你三叔,让他帮忙去要。我走后,你好好孝顺爷爷奶奶、妈妈,照顾好你弟弟……”
看到这些,我顿时泪如泉涌。我趴在父亲的耳旁,握着他的手,对他轻轻地说:“爸爸,您一定一定要挺住,将来我还等着您参加我的婚礼,还等着你抱外孙呢!”